晚宴时,皇贵妃方锦开口问询。
“苏家那小妮子在吗?上前让本宫瞅瞅。”虽然这场合不止苏遇言他们一家苏姓,可大家都对方锦的话心知肚明。只是她作为苏星霓姨母,这话问的也太过刻意和生分了些。
还不等苏星霓走近,康家主母秦氏就开口说道:“我有个喜事要和大家宣布,正巧今日皇贵妃在此,也好做个见证。老朽......”
秦氏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妇人,她的头发梳理得整齐而精致,黑发中夹杂着雪白的丝线。她头戴一顶黑色发饰,以镶嵌着小型珍珠和银丝的素雅花纹为装饰。她身穿一袭华贵的蓝色锦袍,袍身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和金线。
这个素来样样从简的一品诰命夫人,今日因寿辰和贵客所至,难得打扮得金贵些。
方锦却不想让秦氏说完话,借着苏星霓行礼的空档,难得屈身去扶她起来,可是开口,却是对苏星霓没有情分。
“这孩子长得相貌也算不,不过前些日子被歹人所劫,又有个不知廉耻的母亲。本宫今日因着心情尚可,将你赏给我侄儿,来方家给他当个贵妾可好?”苏星霓甩开了方锦的手,眸子里的冷色升起。
方锦只是笑着,还拿帕子擦了下自己的手,好似刚刚碰到了什么赃物。
苏星霓压下了气愤的情绪,要自己牢记轻敌的下场。
方锦开口后,满堂哗然。大家未曾预料到方锦对同父异母方白薇之女的苏星霓这般敌对,竟说出如此羞辱人的话。
栗沁也是个急性子,看了下辛淑贤的脸上愠色,方锦这话里的攻击范围也极其广了些。但如今不该是她们出头的时候,辛淑贤拉扯了下自家嫂子的衣袖,提醒她稍安勿躁。
吃饭时做了分隔,这厅里只有女眷,有人使了眼色,懂事的丫鬟向外厅走了去。
苏星霓开口的时候,先卖了一份可怜:“小女子初到帝都,许多贵门女子教的礼数都不知晓。若有不合适的,还望皇贵妃赐教,毕竟您出生于方家这种大门大户,仅次于皇后娘娘,也算得上是天下女子典范。肯定是值得我学习的。”
“可是......”苏星霓话锋一转。
“我就算再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做人切莫信口雌黄。当日那春日宴,听闻是位方大人为四皇子做的周边防护,我和辛家小姐都快到春日宴地点,怎的就被绑了去呢?而如今,这绑匪怎么又这么巧的在方大人房产下的赌坊里发现的呢?”
方大人是谁呢?那是方宰辅儿子,方锦兄弟,明明第一问责人该是他,可后来告病在家养病,有人包庇自当能华丽隐身,反倒禁军莫名其妙先背了锅;而好巧不巧的,今日早朝有人参他,昨日他提前带家仆查抄自家产业,用房产租用不当为借口,然后也不了了之。
方锦咳嗽了一声,厅内的窃窃私语才小声了一些。
“我母亲乃薛怀夕一人之女,贵妃您作为方家人,怕是对她不够了解吧?怎可欺负我母亲死了不能说话,随意编排她呢?”苏星霓这算是直言告知方锦,我也并不稀罕和方家扯上关系。
其实今日来给秦氏祝寿的,本就是康家请的自己更熟识的人,谁都没料到这皇贵妃和方家会来人。当年苏星霓母亲私奔一事是不该,可方宰辅对帮助他起家的发妻薛怀夕的后续处理上,早就让众多女子们心中鄙夷。
秦氏眉宇间的皱纹,深邃的眼睛都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沧桑和阅历。她就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方锦,在对方要发怒对苏星霓动手时开口:“这孩子口齿伶俐,我欢喜的很。我们跟苏家早就定了,让她给老身当孙媳妇,贵妃娘娘抢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