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雁知道孟濯还没离开,眼下又中了圈套,只能先行离开。
云芍拿着玉佩在手里掂了掂,冲着他的背影道:“记住咯,咱们这次也两清了,要是被抓到可别赖我。”
黑雁头也没回,眼皮突突直跳,直觉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但是那边逼近的脚步声容不得他多想,只得狼狈地翻过院墙消失在密林里。
云芍看了一眼桌上的翡翠杯,快步走过去摔了一只,拿着一只碎片往自己脖子上划拉了一下,瞬间有液体顺流而下,继而传来刺痛,扔掉碎片,她拨乱了头发踉跄着往外跑,这个过程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狼狈至极。
孟濯带了人正要下山。
云芍在书院先生的搀扶下追了过来,一见面人还没说话,她先踉跄了两步,作势就要倒地。
孟濯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住,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白皙的天鹅颈上突兀地横着一道口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等孟濯问,云芍指着黑雁逃离的方向,“那贼人,逃了。”
“你碰见了他?”
云芍摊开手心,黑雁的那块玉已经带了她的体温,孟濯自然认得这块玉,原本将信将疑的他立即一挥手,命人去追,云芍借着他的肩膀站稳,概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孟濯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有些晃神。
方才那一抱,竟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后面说了什么他听了个大概,直到回到福乐山庄,他还神思恍惚,这个感觉他不会忘,他摊开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沈舒进来时就见他在走神,轻声喊了一声:“节帅?”
孟濯猛然回神,目光却直直地落在沈舒身上,沈舒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的孟濯,他也未曾这般看过她,又羞又恼,她再次喊了一声:“节帅?”
孟濯这才收回视线,有些心烦意乱,“今日我有些乏了,有事明日再说。”
沈舒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看着孟濯离开的背影她紧紧捏住了拳头。
沈舒一走,千山后脚就进来了。
“节帅,我们朝那个方向压根没看到黑雁的人影,会不会是……”
孟濯撑着额头没说话,脑袋里又过了一遍云芍的话,的确,像黑雁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在外面还有虎啸军的情况下,砸碎杯子引起动静,再用碎片割破她的脖子。
如果真想伤她,他手里的短刀就可以,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女人给黑雁下药,从而拿到黑雁的玉佩,此事原本可以就此揭过,但她偏偏要来揭发他,只有一个原因,她在向他投诚。
孟濯笑了笑,心情似乎也变好了,“她没撒谎,黑雁本就狡猾,找不到也正常,我们抓了他一年多,还不是让他逃了?”
千山一怔,这跟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咱们这平时不近女色的节帅不是应该命人把那女人抓过来审问一番吗?怎么好像在说他没用似的?
“节帅……”
“去把梁鸿义畏罪自杀的消息散播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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