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叔摆摆手,“你先回吧,别在这打扰我休息,明日再来。”
云成为一听有戏,赶紧又磕了三个头:“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我可没答应……”
云成为根本不听,将银子往他手里一塞,一瘸一拐地回家去了。
云芍忙活了大半天,回来时天都黑了,她照例先给自己敷了药,这双手不用银针怕是很难恢复,云老太牵着云乐在院子里练习走路,见她锁着眉头,随口问道:“你这手不做细活也不是不行,别费这心思了,在村里做个小大夫足够了。”
“祖母,依你看我这手还能使针吗?”
云老太放开云乐,往摇椅上一坐:“不好说。”
云乐得了自由,蹒跚着往云芍那边去,一碰到她就一下抱住她的腿,小脸在她腿上蹭了蹭:“凉,凉,高高。”
云乐很黏她,但是云芍有事的时候,她从不哭闹。
云芍擦了手腕上的药,洗净手,将云乐高高举起:“你可真是个小天使。”
云乐咯咯笑起来,小脚在空中踢了踢,似是知道云芍的手不能坚持太久,她笑了一会道:“下,下。”
老宅的院子里挂了一盏灯笼,将三人其乐融融的景象照地一清二楚,恰巧落入夜色中一双阴鸷的眸子里。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云芍一推开院门,就见一个粗犷黝黑的男人站在篱笆外,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时那男人冲他咧嘴一笑,一排黄牙参差不齐。
“你谁?”
“按道理我要叫你一声小娘呢。”李大胜啧啧两声,贪婪地盯着云芍的脸,“不过,这小模样如此标致,我真叫不出口。”
云芍猜到了他为何会上门,也知道他上门是谁教唆的。
“你想做什么?”
李大胜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冷了一下,那种自心底的寒意侵蚀四肢百骸,但是他这人特别自大,根本不会将云芍这样的弱女子放在眼里。
“本想让你给些银子花花,不过见你跟天仙儿似的,我改主意了。”李大胜摩挲着下巴,常年的军营生活并没有让他看起来顶天立地,那种猥琐的气质几乎要荼毒云芍的眼睛,“我想让你做我媳妇儿。”
他语气轻佻,神情猥琐。
云芍翻了个白眼,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滚。”
李大胜可不是张氏,他不仅人高马大,况且这些年在军营历练过,云芍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大胜一脚踹开篱笆门,恶声恶气道,“我可不是张氏那个废物,也不怕什么劳什子县太爷,大爷我有的是兄弟,只要你还在秀水村,你就得老实点。”
云芍后背发紧,这人让她心里很是不安。
她悄悄地将一枚银针捏在手里,咬牙镇定了下,可是手还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这么久了,她的这双手毫办法,蜂鸣针使不出来就意味着她自保的能力弱了一大截。
见她死死盯着他,李大胜忽地笑起来,语气和软道:“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听话,咱们一切好说。”
他说着从腰带中抽出一张纸,在云芍眼前抖开,正是张氏和李有田签的那份契约,最底下是原主画的押。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这份契约我现在就撕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