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是什么人?”小二抻着脖子看了看。
掌柜的曲着手指敲在他脑袋上:“不该问的别问,是个贵人就成了。”
小二讪讪闭了嘴。
千山一路出了城门,广济堂离福乐山庄不算远,一炷香的脚程便到了。
见他回来,坐在堂中的人抬了抬眼皮:“拿到了?”
“拿到了。”千山乐呵呵地递了一个给孟濯,“节帅,这是新款式,味道比先前的还好闻。”
孟濯留了一个,挥手道:“赶紧给将士们发下去,这荒郊野岭的蚊虫太多。”
“还是节帅体恤将士,嘿嘿。”千山一笑,又放了一个在桌子上,“这个留给沈军医。”
孟濯轻哼:“你倒是会做人。”
千山边往外走边嘀咕:“那可不,指不定以后还是主子呢。”
“嗷~”一声惨叫,一只茶杯砸到了他的腿上,千山头也没回,一溜烟跑没影了。
他前脚走,柳怀瑾后脚就走了进来。
他气呼呼地猛灌了一口茶,一捶桌子:“这些个奸商,压根不把你放在眼里,油盐不进。”
“油盐不进才正常,若是这么轻易答应我倒心存顾虑了。”
自从梁宏义被抓,梁家军推举新的首领,一路从云京追到云岭,四处烧杀抢掠,加上芗城又遇虫害,民不聊生,孟濯要赈灾必然要发动邻城富商,可这些人压根没将孟濯放在眼里。
两年前,孟家还没被封为节度使,而是将军府。
适逢边境大乱,南梁十万大军压境,孟家一门上阵三员大将。
孟将军、将军夫人以及长子孟清。
大战以少胜多,但孟家一门忠烈尽数牺牲,虎啸军全军覆没。
一夜之间,孟家只留下一个玩世不恭的孟濯和孟清的一双年幼的儿女。
皇帝因此追封了孟将军为节度使,世袭罔替,于是这担子便落在了不太靠谱的孟濯身上。
但云岭谁会真心信服这位爷?
眼下虫害,想从那些富商的手里弄点银子都是难事,即便是与孟濯有婚约的冯家,冯老爷子也是瞧不上这位新主,主要是他先前的名声不太好。
是太不好了。
但是朝廷还需要人镇守边境,而皇帝年事已高,太子早亡,只留下一个年幼的皇长孙继承大统,各地藩王虎视眈眈,皇帝也急,急需能帮他守江山的人,而孟濯此人虽然浪荡,但是没什么野心,又是将门之后,正合适。
孟濯手指轻敲桌面,沉声道:“白龙城内最大的粮商是谁?”
柳怀瑾义愤填膺:“可不就是那个胡海峰,我去向他借粮,他不但一毛不拔,还搜刮民脂民膏,恶意抬高粮价,大发国难财,当真可恶。”
他叹气,泄了气般:“我倒是有心惩治,但他们背后有人撑腰。”
柳怀瑾好歹也是朝廷四品官员,返乡协助孟濯,没想到回来第一件差事就碰了钉子。
“你去通知各大粮商,就说本帅今晚在凤鸣楼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