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濯微微阖目,从喉头挤出一个字:“滚。”
柳怀瑾挑开帘子,回头看了一眼尚未走远的云芍,啧啧了两下:“别说,我在白龙镇活了近二十年还没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这姿色气质即便在云京都难找。”
孟濯换了个姿势,兴致缺缺。
柳怀瑾见状,顿时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我可替你打听过了,你那位未婚妻长的也不差,就是性子……”
孟濯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立即让柳怀瑾闭了嘴,他赶紧做了一个封唇的动作,却只安静了片刻,忽又来了兴致,“欸,那位姑娘找见了没?云京那么大,你当时就没给什么信物?”
他终于来了兴致。
“说起信物……”孟濯顿了顿,“给是给了,只不过当时想给我的腰牌,没想到拿了,给了梁鸿义的。”
“啥?”
紧接着,车厢内爆发出一阵狂笑,然后是一声惨叫,柳怀瑾整个人被踢了出去。
这一年多来,为了寻找那日的姑娘,孟濯派人寻遍了云京,但都未曾有让他似曾相识的,本想在云京再待些日子,军营却出了事儿。
马车行了一会便到了福乐山庄。
他刚跳下马车,迎面走来一位红衣束发的女子,女子打扮爽利,不似京中贵女那般温柔妩媚,但是平添了几分英姿。
“节帅,我看过了,此地的确适合种植药材,这一片可以种植儿茶,而那边一小片我种了一些金线重楼……”
她叫沈舒,是军中军医,也是孟濯自小一起长大的挚友,只不过沈舒喜欢孟濯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去看他的脸,孟濯似有察觉,刻意拉开一些距离,挥手打断她:
“按你的意思来,另外,福乐山庄的旧人能用的留下,用不着的给些安置费遣散了吧。”
见他要走,沈舒急道:“节帅,军中金疮药的配方我试过了,实在法做到先前的效果。”
她知道孟濯近日都是忧心这件事,也只有这件事能让他多留片刻。
孟濯没看她,而是问千山:“黑雁还没抓到?”
千山摇了摇头,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个黑雁狡猾的很,找人假扮他进了白龙城,引起恐慌后又去了别处,即便是千山这样的高手,也被他耍的团团转。
“张岑那边可有消息?”
千山再次摇头。
沈舒适时地拉了下孟濯的袖子,孟濯皱眉看她。
“依我而言,即便军中有新的金疮药配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从药材到发放军饷哪样都是银子,我听父亲说过,月医应尚在人世,若是能寻到她,将她的针法用于军中,倒是能大大节省军费。”
柳怀瑾打断她:“说的简单,当年月医就是不依附朝廷的人,尚且不说她还在不在人世,即便在,你有法子说服她?”
沈舒一噎,抬眸去看孟濯。
她不是小家子气的女子,但此刻她特别希望孟濯能认可她一下。
“当务之急是做实事,至于月医,我会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