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地处高处,往院子里一站能瞧见整个秀水村,只不过此处背阴,常年日照短,人住着不舒服,她摸了摸腰间的银子,等她赚够钱就去城郊买套房子,远离这喝人血的云家。
云老太还在做着绣活,见她回来动于衷,云芍已经司空见惯,笑着将背篓放下,先是将云乐抱起来举高高,然后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亲,然后才走过去,拿走云老太的绣样,劝道:“祖母,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这里光线又不好,仔细弄坏了眼睛。”
“不做活等着被饿死呀?”
老太太始终没个好语气,只是这回她也没去抢,安静地坐着,见云芍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儿个面前,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气的。
“怎么会饿死,祖母您没发现吗,自从云乐来了咱们家,咱们就转运了呢。”云芍拿过背篓,悄悄凑到云老太跟前,“您瞧,今儿个咱们吃顿好的。”
云老太瞥了一眼,挺肥一只兔子,但是她的心思都在云乐身上,说者心听者有意,小云乐命格贵重,并非如赤脚老道所说是灾星,而是福星,但若是云乐生在王公贵族家,那定然是天之娇女的命,但她却是个小农女,她的出身可撑不起这天潢贵胄的命。
“祖母,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生硬道:“我饿了。”
“好好,我这就去做饭。”
云芍自小便在云家下厨,厨艺自是不必说,不一会,老宅四周就飘着诱人的香气,这一家子好些天没沾过荤腥了,闻到这兔肉的香味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做好饭,她取了一个食盒,装了一半给二房送去,等她回来又将饭菜摆好桌。
“祖母,吃饭了。”
云芍递给她筷子,又给云老太夹了一块兔子腿:“祖母,我今日还挖了一根野山参,一两多重呢,明日我拿到城里去卖了,然后买些猪肉回来,给你们包饺子。”
“哟,里正大人您瞧瞧,我可没冤枉她吧?这还没嫁人呢,便吃起独食来了,您给评评理。”
云芍的笑戛然而止,沉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张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云芍破口大骂:“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还没嫁人呢,就偷偷背着爹娘吃独食,这兔肉烧的十里八村都闻着味儿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云芍耸耸肩:“我没狡辩啊,兔子是我捡的,我烧着吃碍你什么事了?”
“里正您给评评理,这人都是云家人,她捡的兔子也理应归云家所有,是不是这个理儿?”
里正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安抚道:“都别激动,云丫,你娘说的对,你这还没嫁人,东西理应是云家的,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这是什么道理,我怀胎十月她可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我生下云乐与祖母相依为命,荤腥不占,她又在哪?这时候跑来认亲了,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