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夫轻轻摇头:“这血是止住了,可惜这双手……”
云芍的袖子被卷到了手肘处,手腕又红又肿,可见两婆子当时是下了死手,柳氏轻皱眉头:“大夫,手怎么了?”
“受伤太重,往后就算好了也做不了精细的活,干些粗活倒是不影响。”
“什么?”柳氏闻言微微拔高了嗓音,“女儿家不能做精细的活,也就是女红刺绣都没法做吗?”
李老大夫点头。
这就意味着往后云芍的手便只能砍柴挑水做粗活,这会被夫家看不起。
云芍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担心的却是能让她吹十辈子的蜂鸣针使不了了?
但身体毕竟不是她的,她也不能再长出一双手来。
“大夫,一点法子都没有?”柳氏显然比她还着急。
李老大夫默了片刻,轻叹:“除非月医在世,她那副银针可活死人肉白骨,否则……”
他摇头。
月医乃是世外高人,在创办了云来谷后便销声匿迹,传闻她手上那副银针乃是用招摇山上的银矿所制,举世双,当年为了请她出山,各国君主不惜出重金,她却不为所动,如今连人带针都不知所踪。
“婶母,孩子呢?”
柳氏见她已大碍,赶紧出去将孩子抱了进来,放在云芍的床头:“看,多俊的娃娃,你给取个名吧。”
“就叫云乐吧。”
“云乐云乐,好名字。”柳氏笑得眉眼弯弯,俨然能看出闺阁中大家闺秀的模样。
见柳氏眉眼舒展,云芍也松了口气,这李老大夫平日里给村里牲口瞧病,顶多能治个头疼脑热,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他的话哪里能信。等她好了,她一定能想办法医好自己的手。
云芍在二叔家住了两日已经能走动,柳氏将家里攒的几个鸡蛋都给她吃了,云柳月的屋子也让给她和云乐住,云芍过意不去,打算搬出去。
“二叔,婶母,我和云乐还是住到老宅去,祖母一个人住在那,她年纪也大了,没人照应不行,老宅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是个安身之处。”
云老太太当年是被云百金夫妇扫地出门的,老宅年久失修,属于危房,她也不想拖累二儿子,处可去的云老太还是选择住回去,云百银拗不过,亲自给她加固了屋子,这一住便是十年。
柳氏不放心,等她出了月子才拿了些米面和一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亲自将人送去了老宅。
此时天刚蒙蒙亮,山谷里炊烟四起,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云芍身子已经大好,她抱着云乐跟在柳氏后头。
云乐在她怀里时不时地吧唧一下小嘴。
柳氏见状跟着笑起来:“咱们云乐真可爱,往后你们娘俩好生过日子,没男人咱就自个儿拼。”
说到男人,云芍想起原主男人留的信物还在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