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宸拉着季雪妖的手指,缓缓的走进这家环境优雅的游艇餐厅。因为用餐的人数很多,君墨宸和季雪妖勉强的等到了靠近湖面一侧的座位。两排灰色柔软的沙发椅中间是一张浅灰色,带着均匀木纹的长方形桌子。位置是季雪妖很满意的,侧脸看去,便是一望际的婉月湖。湖面和夕阳的绯红交接,醉红的云朵跌进宁静的湖面上,闪耀着彩虹般的色泽。
“太太,我平时工作太忙了,有时候会顾及不到你。”君墨宸的侧脸被夕阳染成了绯红,那抹歉意似乎也沾染了一坨醉红,“趁着这次婚礼,我会好好的陪你一整个月。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我把公司托付给爸爸了。”
季雪妖听到这里,轻柔的笑了笑,“我理解你公司很忙,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很粘人的,我很尊重你我之间独立的空间。”
“你当真是一点都不粘我?”君墨宸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心口不悦的微波被他很好的收了起来,“有时候,我都会有些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是否只是浅浅的喜欢?”
“你觉得呢?”季雪妖从君墨宸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的忧虑和不确定性,“墨宸,我自然是时时刻刻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也明白一件事。爱情不止有索取,还有付出,接纳,尊重和扶持。我知道你工作养家的不易,我不想天天打扰你,成为给你施加压力的那个人。”
君墨宸听到这里,深邃的目光都沾染了红晕,灰蓝色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季雪妖的倒影。很快,季雪妖点的惠灵顿牛排,君墨宸点的意大利海鲜烩饭便端了上来。陆陆续续的一些精致的沙拉,海鲜拼盘也都端了上来。两个人沐浴着夕阳和清风,呼吸着略带着湖水香味的空气,开始吃饭。
紧挨着君墨宸身后的隔断,一位身着黑色法式长裙的年长女性正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定黑色的渔网帽遮挡着她的半张脸,再加上她带着黑色的墨镜。整个人只露出来一双涂了暗红色口红的嘴唇,唇角深刻的法令纹泄露了她的年龄。这个年长的女性,正是泰森刚刚营救出来没多久的艾玛。君墨宸和季雪妖刚刚坐下的时候,便吸引到了她的目光。因为君墨宸和季雪妖这对夫妻太过于耀眼,两个人的气质和外形都带着矜持和贵气,很难让人忽略。
艾玛为了看清君墨宸和季雪妖,偷偷的将墨镜往下挪了挪。低垂着脑袋,眼睛微微上翻,白眼中带着一丝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因为她认出来了君墨宸,虽然有些年没有见到君墨宸了,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一想到,君墨宸是马库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艾玛的眼睛便带了一些的刻薄。她的眼睛又飘到季雪妖的身上,这个女人她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仔细搜索记忆,她想起来了,这个正在和君墨宸甜甜蜜蜜吃着晚餐的女人,正是马库斯的心上人季雪妖。突然她又想起来,君家发过来的婚礼邀请函上,新娘的名字确实是季雪妖。这个时候,她终于认清楚一个事实,马库斯和君墨宸竟然喜欢的是同一个女人。
季雪妖和君墨宸吃完晚饭以后,便离开了游艇餐厅。踏着已经暗淡下来的沙滩,君墨宸提议带着季雪妖去看电影。因为临时起意,君墨宸带着季雪妖到了电影院以后,临时选了一场正在热播的动作片。已经许久没有和君墨宸一起看电影的季雪妖,开开心心的抱着爆米花和饮料,跟着君墨宸满怀喜悦的走进放映厅。
游艇餐厅,君墨宸和季雪妖刚刚离开不久。泰森已经带着人出现在餐厅,他带了一件外套,轻轻的披在艾玛的身上。低声说道,“母亲,天已经黑了,再晚一些湖边温度会下降,我们回去吧。”
艾玛这才收回一直凝望湖面的眼睛,转过身来,轻声问道,“马库斯的心上人,可是君家要娶的新娘子?”
艾玛一句话,让泰森有些尴尬。泰森思索片刻,挨着艾玛坐了下来,认真的说道,“妈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君墨宸带着那个女孩子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吃饭。”艾玛轻声说道,“那个女孩子和我在马库斯公寓中的挂图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见到君墨宸了?”泰森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他发现你没有?”
“放心吧,我现在变化太大了,他压根认不出”艾玛轻轻拍了拍泰森的手臂,让他不要担心自己被发现。
“虽说这些年你的变化很大,他们不一定认得出来你。但是最近父亲也在瑚城,就在我们附近,他也来参加君墨宸的婚礼。我们凡事都要小心,不能被他发现。”泰森认真的说道。
“这个季雪妖,你打算怎么处理?帮着马库斯把人抢回来吗?”艾玛轻轻叹了口气,眼睛又落向了幽深的湖面,悠远的声音响起。
“哎,虽然我不喜欢季雪妖这个女人,但是架不住马库斯喜欢。几年之前的那场爆炸案,要了马库斯的半条命。作为父亲的,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尽我所能的帮他达成心愿。”泰森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言语之中,蕴藏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真是法逃脱的命运呀。”艾玛没有回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没有想到,我儿子喜欢威廉的女人,而我孙子喜欢君墨宸的女人。我们是被诅咒的家族吧,轮回不断的上演。”
泰森听到这里,平静的脸庞立刻变了颜色。他自以为掩藏的很好,没有想到,却被母亲一眼看穿。沉默就像一张渔网,越收越紧,泰森有些喘不过来气。沉默许久,终于,泰森轻声说道,“我对威廉的女人不感兴趣。”
“我是你母亲,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遮掩。”艾玛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泰森,“这么多年以来,你和威廉天天在斗。从一开始的争家产,到现在仍旧水火不通融。很久之前,我也以为单纯是因为钱和地位,后来维亚离婚。你还是和君家斗个你死我活,这个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猜测出来了。你和威廉争的其实不单单是家产,还有女人。”
夜色浓郁,被戳中心事的泰森,静静的坐在沙发椅上。一言不发,就像被封印的雕像,眼睛望向婉月湖的虚空,目光一点点的变得冰冷。论他是否承认,艾玛作为他的母亲,将他看的透透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将这件事隐藏在心底。没有想到被母亲当面说了出来,羞愧和尴尬让他变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