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脸怒气的回到家中,韩婆婆看老头子垮着一张脸,以为是因为郑明华的病,便开口问道:“怎么了老头子,她阿娘没事吧。”
里正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朝着正在砍柴的大儿子韩守武说:“守武,去通知大家来榕树底下开会。”
家里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着里正。因为村里已经好久没开会了,没有什么大事里正不会平白故的召集大家过来。看里正脸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一会,榕树底下就站满了老老少少。里正站在一处高台,看着底下的人,确保人都到齐了之后,里正扫一眼人群,盯着张老太太。
“大家都知道,咱们村里几十年前收了一批流民,一开始大家都本本分分过日子,可是后来有些人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虐待儿媳打骂孩子的戏码经常发生,甚至还有的孩子饿的去山上啃树皮!你说是不是啊张家婶子!”
侯菊芳本来就被里正盯的心里发毛,突然听到里正叫她更是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摆手,“里正我可没有再虐待她们了,分家之后我哪里还去找过她们,可不兴再把屎盆子往我老太婆头上扣啊。”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那郑明华都把张婶子儿子的抚恤金都抢走了,怎么里正还向着郑明华一家呢。开会呢她们一家一个人都没来里正都不说什么”
“就是啊,我最近老是闻到她们家有肉香,都顿顿吃上肉了,张婶子还不能骂两句了嘛。”
“而且我还听说经常有单身汉大晚上的在她家门口转悠,指不定她已经和哪个……”
……
下面的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起劲,幸好张丫丫一家都因为郑明华生病没有过来,不然张丫丫指定咽不下这口气。
“够了!”里正眼里透过一丝狠厉,底下的人瞬间被吓得闭了嘴。
“张婶子你上来!”
侯菊芳如芒在背,人群自动为她开了一条道,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讪讪一笑。“里正找我什么事啊。”
里正沉沉的盯着侯菊芳,“听说你给张婉婷寻了一门好亲事?你要不要告诉新井村的乡亲们,你寻的是什么样一门好亲事!”
侯菊芳被里正具有震慑力的声音吓得腿一软,没有回话。
“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给乡亲们听!
张婶子给张婉婷寻的亲,就是铁树村张三奎家的儿子,张铁柱!
谁不知道那张铁柱是个坡脚的痴傻!他阿娘也痴痴呆呆的,他阿爹去年就死了,家里一碗米都掏不出来,张婶子竟然还拿了人家十两银子礼钱!
你们可知那样一个家庭拿出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这张婉婷才十六岁,张婶子居然要把她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痴傻!
昨日还带着那张铁柱和他阿娘进了郑明华家的门,气的郑明华得了热病,大家可知得了热病是什么下场!”
底下一阵哗然,韩婆婆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侯菊芳气的郑明华得了病。
“这张婶子怎么这样,那婉婷长得可乖了,我们以前还抱过她呢,怎么想的要把她嫁给一个痴傻…”
“热病?李家阿奶不就是去年得了热病没过几天人就没了嘛,这郑明华要是没了,留下四个孩子可怎么活呀。”
“就是,明华真是命苦啊。”
台上的侯菊芳急得跺脚,这些人咋墙头草呢,那个赔钱货,不就嫁个闺女吗,怎么就得了热病,要是死了,自己可没钱赔给她!
王婶子冲到人群前面,急切的询问里正:“里正叔,明华真得了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