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新雪带着二妮一起来到二妮家,还顺手带了两个当时卖给张生的猪肉罐头。听二妮说过,张路子好吃肉。
才进门就看见张路子躺炕上嗑着瓜子,因为二妮跑了一夜,张生正忙着做午饭,平日里都是二妮做饭给爹吃,现在倒换成爹给后娘做饭。
张生满脸灶灰的正生着火,看到二妮回来仿佛只是高兴有人回来接手做家务了,并不觉得女儿一晚不归家是应该要担心的。
衡新雪看见张生这个德行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本来把二妮弄在自己家里还觉得有所不妥,此刻这负罪感已经全然消失。
张路子看到有人来了,并没有打算把摊在炕的身体挪起来,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衡新雪看。眼神仿佛告诉衡新雪:我知道你来是给这个死丫头撑腰的,但你能拿我怎样?
衡新雪对于这种直勾勾盯着人上下打量且不友善的眼神并不陌生,没穿前,经常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些老人这样看年轻的乘客,仿佛就是我看看你怎么好意思不给我让座?现在回到30多年前,这眼神依然熟悉。可能真是那同一拨人吧。
两人长长的对视中,二妮也觉得气氛尴尬,只好开口说:“二娘,这是项家嫂嫂。”
张路子把手上的瓜子壳一扔,吐了两口嘴里的瓜子壳,拍拍手说:
“哟,原来就是远近驰名的那项家寡妇啊。”话一出口,嘴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二妮因为张路子这不明来意的敌意感到对衡新雪不好意思,便扯了扯衡新雪的衣角,衡新雪看着二妮笑笑,并没往心里去。
这些奇怪的语言攻击,衡新雪在袁萍那里已经听过够多,并不觉得特别刺耳,如果一些难听的话都能打败我,那我真的过分脆弱了。
“张家姐姐,这罐头听二妮说你爱吃,我给你带了两盒来。”看见衡新雪带了礼物,张路子表情倒是微微窃喜,可内心的敌意却不明缘由的依旧存在。
“你来我家做什么?”张路子没好气的发问。
“今天冒昧来打扰就想跟您借用一下二妮,你看我家妹子要去县里上学,一呢家里没人,我又一个人住老宅,怪害怕的,找个人做做伴。二呢,我自己做些活没人帮手确实忙不过来,这不,就上门来跟您二位商量能不能让二妮去我家给我帮帮忙。”虽然衡新雪一直说着二位,可张生一直窝在灶台,连进屋都没进过。
“真好笑,想孩子你找你男人去生啊,把这死丫头弄走我家里的活谁来做?”说着就给了衡新雪一个大白眼,都知道衡新雪是寡妇,却连连要戳人死穴。
衡新雪倒也不恼,此次来就是为了二妮,跟这种人语言batt完全是浪费精力。
“让二妮来我那儿干活不也是对你好嘛。”衡新雪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路子。
张路子可不明白了,这死丫头走了对我有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