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劝解用,秋云只得朝垂花门走去,秦语怜轻移莲步在房中走了起来,见此一幕,魏离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端起茶碗又抿了一口。
那日在路上遇到了劫匪,赵应棠让秦语怜、老徐先行离开,二人趁着黑夜跑回了白糖霜作坊,到了作坊以后,秦语怜把里面所有的人集中起来,全部带到了劫匪出现的地方寻找赵应棠,现场除了能看到数个凌乱的脚印,不曾见赵应棠的任何踪迹,连马车也不见影子。
数十个人一直找到是夜子时才不得不返回作坊,由于城门落锁,秦语怜只得滞留在作坊宿舍,因为自责,她整整哭了一夜都未合眼,第二天一早顶着红红的眼睛回了城,将消息告诉了秦绍和与苏长修。
二人一听,瞬间就不淡定了,赵应棠与秦语怜出门时候还好好的,不成想竟遇到了这种情况,商量片刻就要去开封府去报官。
恰巧此时,当日在相国寺里购买六十多瓶白糖霜的曹姓男子进了宅子,说是再购买二十瓶白糖霜,他看到情况有些不对,便主动介绍说自己是客省使曹彬,说不定能帮上忙,秦语怜赶忙将事情经过说一遍,曹彬说他认识开封府知府吕余庆,秦语怜闻言大喜,当即就送了二十瓶白糖霜给曹彬。
在在这之后,曹彬带着秦语怜就去开封府见了吕余庆,吕余庆听说后,立刻派出开封府的左右军巡院的马直军、步直军到处搜查,不过几天匆匆过去,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如此一来,秦语怜每日在家等赵应棠,秦绍和每日天一亮就守在开封府等消息,到了傍晚才回来,见秦家父女没时间打理白糖霜生意,苏长修只得放弃读书,在赵秦记白糖店与白糖霜作坊两头跑了起来。
正在束手策的时候,秦语怜突然想到了算命的老道士,老道士给赵应棠算出的东西全部都应验了,于是秦语怜亲自去了魏离算命的地方,花费百贯钱将其请到了家中,每日让老道士测字起卦,而老道士算出大吉之相,让秦语怜安心等待,但秦语怜太过担心,依旧每日茶不思饭不想,睡得也很少,是故成了如今一副憔悴模样。
正当秦语怜彷徨踱步时,忽然听得头道院外方向响起一阵马蹄声,片刻之后,秋云的身影便出现在垂花门处,急急朝着北面正房小跑而来,声音带着惊喜的颤音:“小姐,小姐……快出来,赵公子回来了。”
方才的声音有些不真切,但传入秦语怜耳中之时,她停住了脚步,转头望见了秋云小跑的模样。
“小姐,赵公子回来了。”
处在半痴半呆状态中的秦语怜蓦地醒悟过来,再也顾不上矜持,咬了下嘴唇就朝着门外奔去,俏脸之上像哭,又像是笑,不过与悲伤、痛苦半毛钱关系。
当赵应棠的身影出现在垂花门时,也看到了跑向自己的秦语怜。
“怜儿……”
“棠哥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数。
垂花门下的赵应棠停住了脚步,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心里感慨又回到了秦家,见到了熟悉的秦语怜;而对面的秦语怜的一双眸子满是血丝,眼眶也噙满了泪水,她一只玉手提着袍子,脚步却不曾停下。
二人相遇一刻,顷刻间,赵应棠只觉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秦语怜直接扑到赵应棠宽阔的怀里,死死搂住了他的后背,俏脸也埋到了他的胸脯之上。
所有的委屈在此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秦语怜的清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呜、呜……怜儿怕再也见不到棠哥哥了……”
一瞬间,赵应棠也呆住了,秦语怜的一番举动让他有些意外,眼前的局面着实有些复杂,秦语怜的手触碰到了他背上的鞭伤,一阵疼痛袭来。
秋云看着搂在一起的二人,嘴巴长得老大;杜九娘与丫鬟抱琴也停下了脚步,眼前的一幕确实有些难以消化;米信一张大脸却净是笑意,嘴里啧啧地感叹不已。
最难消受美人恩,赵应棠觉得这句话一点都没,当前的处境委实有些尴尬,怀里的秦语怜并未注意到其余人的眼光,因为她正闭着眼抽泣着……
老道士刚出了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也是讶异不已,情不自禁一句话脱口而出:“咳、咳,量天尊……呃,贫道什么都没看见,二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