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杀,绝不放过。
一路之上,太过顺利,就算府里人都去救火了,难道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河内的行船吗?
欺我眼睛看不见?
宋月黎不再逗留,向着前方假山透光处摸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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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捂着脖子,湿淋淋地从水里爬上来,瘫在地上。
“少主,火已经控制住了,沁安阁的守卫都撤了。”一名暗卫现身。
“别都撤了,留几个丫鬟,扶他进去。”江燃闭着眼睛发令,一动都不想动。
“是。”暗卫应声后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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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黎跌跌撞撞地到了沁安阁,直接扑向门口大丫鬟风眠的怀里。
“小公子,这是怎么了,”风眠大惊。
“风姐姐,我眼睛好疼。”宋月黎听声辨人,松了口气。
风眠是宋寄遥的亲信,对宋月黎一向照顾。
“锦樊苑失火,奴婢们正担心着小公子的安危呢,快去传大夫。”风眠看宋月黎一身狼狈,也急了。
“风姐姐,我想先洗把脸。”
“哎,快去打盆水来。”
洗完脸,眼睛总算舒服了些,能看清人影了,好在他们用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粉。
“风姐姐,那石林里可有一处矮墙?”得赶在张房他们追来前出府。
“这……奴婢不清楚。小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有一处东西落在那里,正想…”
“少爷回来了。”外面喧闹起来。
宋寄遥回来的很快,身边跟着脸被熏黑的张房。
“哥哥!”宋月黎上来就是一个熊抱,直接挂在了宋寄遥身上。
呀呀呀!脖子好疼啊小王八蛋!
幸亏自己换了一身黑外袍,遮住了脖子,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缠。
“少爷小心,他是刺客!”张房带着人就要冲过来,又被护卫拦住。
“小心什么?”宋寄遥问。
“少爷,那小畜生就是刺客,快来人把他拿下!”张房都气疯了,但满屋护卫都是宋寄遥带回来的亲兵,没人理他。
宋寄遥大怒,作势要将张房就地格杀,余光瞥一眼小朋友——小菩提一样端坐着。
嗯?怎么连装都不装了?
宋寄遥坐回去,转而冷静地开口:“念在你伺候我多年,暂且不杀你。你说,锦樊苑失火是怎么回事?”
“少爷不信老奴,又何必问。老奴差点葬身火海,个中缘由就要问问小公子了。”
“他才多大,他怎么会说的清?我让你说!”宋寄遥拿过药膏为宋月黎的擦伤上药。
“老奴早就说过这孩子心怀不轨,所以一直暗中留意着。今晚见他有异动便率人跟了上去,哪知此子狠毒至极,我们刚跟至湖心亭,便置身火海。都是他设计诱我们于死地,用心险恶……”张房说不下去了,看少爷那满眼的宠溺呀,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宋寄遥抬头:“说完了?张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下不为例。黎儿是将军府的二少爷,我宋寄遥的亲弟弟。之前虽然没有声张他的身份,可你却是知道的。你有几个胆子,敢弑主?”
张房跪直了身子,义正词严:“老奴也是为将军府着想,库房的松油恐怕已经尽倾湖上了,除此之外,锦樊苑的火药硝石又都是从何而来,请少爷细查。”
“不用查了,锦樊苑是我下令给黎儿的,连同旁边的烟火库一并给了他,丫鬟仆从也只听他一人的话。就算他在自家的地盘上玩了把火,你若不去凑热闹,这火又怎会烧到你身上?”瞧瞧这话说的,老宋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少爷,我等险些丧命啊。此事并非老奴片面之词,这干下人皆可作证。”张房气的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指着其他证人。
“你们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大少爷已经厌烦了这个话题。
“那是因为将军府福泽深厚,生死之际,有鬼船前来相救,此船不惧烈火,自船上飞射出钢索钉入亭内,我等攀索上船,才得脱困啊。”
宋寄遥冷笑:“鬼船?船上莫非人?”
张房略一思考:“有,有黑影入水,不知是人是鬼。”
“张管家说书那真是有一套啊,父帅把你留在府中,恐怕行军途中多有寂寞。”
“少爷,那漆黑墨船仍停在湖边,请少爷明查。”张房狠狠瞪向宋月黎,恨不得食肉寝皮。
“呜哇……”小朋友好像被吓到了,躲闪着老管家凶狠的眼神,哭得喘不上来气。
“不哭不哭。”还没等江燃主动关怀,风眠姐姐先受不了,轻轻拍着小朋友的背,抱在怀里安慰着。
小公子玉雪可爱,乖巧懂事。自从来了府上,很是惹人喜欢。如今坐实了二少爷的身份,那更是不能怠慢。
反倒是张管家,整日里作威作福,如今越发出息,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
“好,本少爷倒要看看是什么鬼船能渡恶人。”
说罢,宋寄遥带着众人赶赴锦樊苑,今晚,注定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