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因为玩蛐蛐被老爷禁足了三个月,今天才堪堪被放出来到街上溜达。
阿也看见自家不着四五六的小少爷抬手施施然向那个陌生的青年行了一个同辈礼,清清朗朗笑道:“在下姓赵,名浮生,‘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浮生’,尚未取表字。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眉眼带了点笑意,邀请道:“在下见阁下气度不凡,有心结识。若是方便,还请去寒舍一叙。”
那青年也是有气度,莫名跳出来一个人随意叨扰也不见恼怒,举手投足也是大方豪气,朗声道:“我叫柴儒,农户出身,礼数要是不周全,不要见怪。赵家义气多有耳闻,佩服佩服。”
赵浮生见他果然气度不凡,言谈举止豪气大方,更加心生结交之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人都紧张兮兮,似乎忧愁一直盘旋在每个人的头上,似乎前途渺茫,就连得知自己入仕望都没有露出忧愁的亲爹,也总是独自一人在屋中连声叹气。
但这个青年,多么开朗多么乐观又多么气度非凡!若是能在他家住下来,每日一起逗鸟走马听听戏,岂不美哉?
然鹅,赵小少爷接着就听见柴儒婉拒道:“正在赶往北方,那里豺狼鸠占鹊巢,路程很赶,还请浮生不要见怪。”
“北边不安宁,何必趟那个浑水?”赵浮生心中了然,但依旧轻声问道。
“北方战火纷飞不得安宁,整个赛里斯的百姓如何能够安居乐业?!豺狼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肆意妄为烧杀抢掠,偏安一隅的有志之士如何心安理得?我不是为自己啊,浮生,民族的脊梁不能折啊!折了就立不起来了啊!”
柴儒郑重道,眼中不是忧愁萦绕,而是愤怒和光芒。
愤怒是切切实实的,光芒也是切切实实的。
“他们早晚会被赶出去的,”柴儒目光柔和下来,对这个刚结识的小友承诺道,“等到那时,回来的路上,我一定去浮生家中拜访小叙,还请小友千万~不要推辞。”
赵浮生呐呐不能言,北方那样乱的世道,再次相见不知何年何月。
但他说不出,只是目送着柴儒大步离去。
傍晚的夕阳余晖撒在打着补丁的皂衣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诚然,这样的志气和担当让他心中震撼,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逗鸟、走马、听戏,丝绸织成的衣服、精致的糕点、西洋的玩意儿,我不能没有这些呀!(。??︿??。)
“糟!!!我朝思暮想的戏子姐姐呀!要迟了要迟了!T^T”赵浮生哀叹一声,转身飞奔起来,与柴儒赶往的方向背道而驰。
阿也一个不注意,抬头就看到那小冤家又把他给远远地落下了,只好面表情地追了上去。
阿也:心累ing_(:зゝ∠)_,又是追着自家少爷满街跑的一天呢(*≧▽≦)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