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前些天姜梨磕破了头住院的时候,大家就有所猜测了。
家里的水也是要钱的,金贵的很,一盆水恨不能用个四五遍,倒掉的时候还能顺带浇浇地里的菜,厨房里都铺的水泥地,是不太可能被水打湿打滑的。再加上姜梨自己在厨房做饭做了这么多年,就这两天要下乡了,出事儿了,有那么巧吗?大家心里清楚,只是大家都不说罢了,而且那个时候家里家属院的人都以为是姜梨这孩子要逃避下乡劳动,想借着这事儿把下乡推给姐姐姜书。
姜梨人在医院住院的那几天,家属院里的人可都问了的,姜书态度虽然没有说明确说是这样,但在大家伙看来那也是默认了的。如今看来,这是要反转的节奏啊,这可真是,为了下乡这事儿姜家姐妹俩人都快搞出宫斗的架势了。
这世上如孙奶奶一般把控着人与人之间相处分寸的人老成精的毕竟是少数,见着姜梨说出这话,一个刚刚路过围过来的大娘自以为弄明白了真相,不忍心姜梨小姑娘还被蒙在鼓里,立刻就道:“你三姐那是黑了心肝儿了,他这是故意在下乡前就处了个对象,你妈总不好再让她下乡。”
姜梨适时露出茫然的神色,那大娘见状,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这就是一只纯纯的小白兔呀!大娘觉得自己有必要揭穿江书的阴谋。
“大娘问你,你后脑勺磕到厨房那儿是不是你姐给推的?”
姜梨呆呆地点了点头,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立马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盆子,被绊了一脚,正好磕在门槛上。”
“梨子,你可别替她掩饰了,你要是自己绊的,那身体应该前倾才是。你磕到的是后脑勺,那就只能是人推的,家里就你跟姜书俩人,不是她还能是谁?她这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在下乡前磕破了头,这样她就能在家属院里造谣,说你是为了躲避下乡劳动故意磕破了头,这样败坏了你的名声,你妈肯定气的不得了,再加上她又处了个对象,没准儿就是你去下乡了。”
姜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面上故作伤心,语气讷讷,“可……可她是我亲姐呀。”
“不是亲姐还不稀得算计你呢。”算计你都没有成就感,这话蔡红花没说出口,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显仍是一副热心肠的模样,“你听婶儿的,就因为你俩是亲姐妹,你家又必须出一个下乡的,她才会这么算计你。”
听了这话,仿佛终于认识到家人的真面目般,姜梨眼底立马染上三分不敢置信,三分茫然受惊和四分悲戚绝望,如调色盘一样精彩,让看戏的大爷婶子们都心疼起来。
看着实在没啥瓜好吃的了,再加上姜梨白皙的小脸上,愁眉紧锁,仿佛乌云密布,众人自发让出一条路,让姜梨出去。
蔡红花看着姜梨走出家属院,只觉得她的脚步是如此的沉重,背影是那样的寂寥,看着就让人揪心,不由想着,姜梨要是泼辣点儿就好了,也不会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她看着就憋屈的慌,有架她不打,有仗她不干,什么时候她才能看到姐妹俩对撕的大戏啊,家属院沉寂了这么久,也该热闹热闹了。
李大婶却是从人群中绕了出来,趁众人不注意,尾随着姜梨走出家属大院。她刚才可注意到了,姜梨这是有意说点儿什么,也就蔡红花那个蠢货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