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和他所率领的八千人走出碧蹄馆的山谷之后,冷然一笑:“都说明军如何了得,我看这明军的统帅就是一个废物!这样好的伏击绝佳之地,却未见明军一兵一卒,可惜,可惜呀!”
桂五左卫门继续从容北上。
随后,松平信纲所率领的中军也走出了谷口。
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那样的人畜无害。
此时已经黄昏时分,因为松平信纲下达的军令是今天无论如何要赶到开城,只要到了开城,就可能减轻平壤城中友军的压力。
松平信纲的心腹猛将兼参谋久野重胜提醒松平信纲道:“大人,一旦我军进驻开城,明鬼就会有了防备,我军再想偷袭明军,恐怕就不可能了。”
松平信纲道:“久野军,你以为明军会不知道我军占领了汉城吗?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他们的准备不充分,所以没有能力迎战我军,不然这里——”松平信纲环顾四野:“这里是个伏击的绝佳之地啊!所以,我军在明军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军现在只要在开城站稳了脚跟,然后一举将明军击溃,这朝鲜就是天照大神的领土了!”
在山谷的出口有一条小河,与山谷平行而行。
倭寇的士兵都有干粮,但是他们身上的水都喝完了,兵士们看见了一条小河,在得到了将官的允许之后,纷纷去何种喝水,润一润仿佛要冒烟的喉咙,同时将身上的水袋、水壶都灌满。
就在这队形混乱的当儿,突然一声炮响,埋伏在山谷口两侧的明军火铳手一跃而起,排成战斗队形,冲着倭寇猛烈的射击。
霎时之间,一批没有防备的倭寇被火铳射得倒地一片,鲜血瞬间将河水染红。
冬日里昼短夜长,原本黑尽的天空被两侧山地上无数的火把烧得如同白昼一般。
显然方才的炮声是发起总攻的号令。
火把亮起的那一刻,晴空惊雷,战鼓遍山轰隆,喊杀声从两面山头如潮水般压来。
炮声、铳声和羽箭箭杆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尖啸声,响彻夜空。
山谷中顿时大乱。
远程攻击尚未停止,
埋伏在山坡上的大明步兵和山谷中树林中的大明铁骑同时冲杀出来,立刻将倭寇分割成无数小段,厮杀在一起。
松平信纲骑在一批白色的骏马之上,太过显眼,所有能够看得见这批白马的火铳手和弓箭手都往松平信纲身上招呼。
虽然久野重胜拼了命的保护松平信纲,无奈铳、箭太过密集,松平信纲还是被射中了几铳和几箭。
久野重胜则当场毙命,因为他被火铳打成了筛子,被弓箭射成了刺猬。
奄奄一息的松平信纲看着山谷之中被打蒙的天照大神的武士们和明军各自为战的搏杀,一丝泪水涌出了眼眶。
因为到了这一刻,他已经完全醒悟,凭着明军这样的纪律,这样的战力,不可能攻不下被他们包围的平壤,而他们一直不攻击的目的显然就是在等自己——不应该是在等天照大神的所有精锐进入他们的圈套。
想到这里,松平信纲抽出甲带上的短剑,用尽全力,猛然插向自己的腹中。
整整激战一夜,太阳挂上山头时,碧蹄馆沉寂了下来,明军的欢呼声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