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道:“回去是要回去。但是我向请二位留下,加紧屯田,只有屯田全面的施行了,哪怕只是北直隶、山西、山东这三个省全面施行了屯田,别说是建虏和罗刹鬼同盟,就算倭寇现在也从山东登岸,我大明也可从容不迫的应对。”
田见秀道:“陛下如今屯田大事已有了眉目,而罗刹鬼和建虏联兵来犯我大明,微臣却留在后方屯田,这……这心里就是觉得不得劲啊!”
朱聿鐭拍了拍须发花白的田见秀的肩膀道:“玉峰,你不要急嘛,这仗有你打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建虏和罗刹鬼的联军绕过北京城南下,那就是你田玉峰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田见秀问道:“陛下要放建虏和罗刹鬼南下?”
朱聿鐭道:“那要看他们又多少人马,据探报,罗刹鬼是两万人马,建虏是八万,如果他们只是十万人的话,我就在北京城下消灭了他们,如果建虏来的人马多谢,比如二十万,那我就放他们南下,在北直隶,甚至可以让他们过黄河,然后一股而灭之。”
苏观生道:“陛下用兵向来如神,微臣有一点浅薄的建议,海王陛下能够聆听。”
朱聿鐭道:“说来听听。”
苏观生道:“各地屯田虽然兴起,但是终究还不牢固,一旦建虏罗刹联兵而下,只怕会将屯田事业毁于一旦。一旦建虏和罗刹兵临北京城下,陛下何不以重兵将贼兵反包围住?迫使山海关我建虏出援,只要他们一出援,我军正可依托北京城,将其一股歼灭。”
朱聿鐭问郑成功和田见秀道:“你们二位为看呢?”
郑成功轻捋着下颚的胡须道:“孙子有云:十则围之。而要围困十万贼兵,还要与出援的贼兵交战,只怕我军兵力不足啊。”
苏观生笑问道:“延平郡王是怕我大明没有百万雄师吗?”
郑成功也笑着反问道:“敢问宇霖大人的百万雄师在哪里?”
苏观生笑道:“北直隶有多少壮丁,我大明便有多少人马,百万义勇军,随时可听候陛下调遣!”
郑成功道:“可是就算有百万雄师,要围住十万贼兵,这消耗也太大了。怕就怕围了半日,建虏却不来救援,那就麻烦了。”
朱聿鐭将手一挥,示意他们停止争论,道:“现在不说了,宇霖、玉峰,你们留下,加紧屯田,加紧操练义勇军——”忽然,朱聿鐭问道:“蒋尚书已经来巡视过北直隶了吗?”
苏观生道:“来过了,是微臣陪着他一起巡视的。”
朱聿鐭问道:“北直隶的水利工程他有了全盘规划了吧?”
“有了。”
朱聿鐭道:“有条件的地方水利工程也不要停下来,不能误了农时。”
田见秀道:“陛下,这样的话,百姓就太辛苦了。”
朱聿鐭道:“这就是屯田制的军事功能。看起来百姓的担子好像很重,又是操练,又是兴修水利,又是耕种,就算没有贼兵来,他们也是这样过活,忙得时候种地,闲得时候兴修水利和操练,其实日常生活照旧,并无变化。只是所有的壮丁不能出远门,随时要听候召集。这是和平时不同之处。另外,将饷银和禄米提高,主意工作的时间,每个人每天耕作、操练和兴修水利等所有的工作加起来,不能超过五个时辰。靠近北京,随时要迎敌的不能超过六个时辰。”
苏观生和田见秀齐声道:“微臣遵旨。”
忽然,朱聿鐭冲着田见秀微微一笑问道:“玉峰,你今年多大看了?”
田见秀一愣:“微臣四十八了。”
“你真准备打一辈子的光棍吗?”
朱聿鐭的话让田见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
“别这呀那的,您年纪不小了,也需要给人照顾,我看那个叫汀兰的小姑娘不错,长得俊,人海机灵,让他照顾你这半大老头子是有点丧天良,但是你田玉峰纵横天下大半辈子,也不能孤孤单单一个人睡冷炕啊,那别人会戳着我朱聿鐭的脊梁骨骂的。”朱聿鐭笑着拍了拍田见秀的肩膀道:“如果你觉得行,等这回灭了建虏和罗刹鬼,我给你们做媒,你田见秀也做一回新郎。”
这话一出,苏观生和郑成功都哈哈大笑。
田见秀的一张老脸却红如过年时挂的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