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金禄划船,田见秀一面左右搜索一面问道:“小禄子,看你还耷拉着一张脸,怎么了?还在生陛下的气吗?”
“哎……”易金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我哪里敢生陛下的气呀。”
“你这样说,那不是正好你还是生着陛下的气吗?”
易金禄道:“玉峰将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要我小禄子去死,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哎,可是陛下当着刘文秀的面前骂的我狗血喷头,这不是丢我大明新军的脸吗?都说家丑不能外扬,这回丢人可是丢得大了。”
田见秀哈哈大笑:“小禄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话怎么说?”易金禄噘着嘴巴问道。
田见秀问道:“小禄子,你没发现刘文秀他违了陛下的圣旨吗?”
“咦,对啊。”易金禄道:“陛下能赶到龙山就赶到龙山,赶不到就地扎营。”
“对了,但是他却领着两千人马来了,来干什么?”田见秀笑道:“敬轩(张献忠表字)的这四个干儿子一个比一个贼,你以为他是来助战的吗?”
“难道他是啦打咱们吗?”
“不是,起码这一趟不是,苏大人也没有回来,他就领着人马来了,依我看,他是来刺探军情的。”
“刺探军情?”易金禄恍然大悟:“如果咱们被建虏打了,他会先打建虏,再来打咱们,那……那陛下就……”
田见秀道:“小禄子,我现在和你说这些,是不想你独自呕闷气,你可不能说出去呀。”
“玉峰将军放心,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也不能挂在脸上。”
“田叔放心。”易金禄对田见秀的称谓都变了。
田见秀接着道:“刘文秀初见陛下的时候,行的是拱手礼,可是陛下将你的战功表了,又臭骂了你一顿后,再让你收军,让他的兄弟去立功,他就给陛下醒了跪拜大礼,你说这是为什么?”
“啊?原来陛下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啊……”
“你错了,这不是杀鸡儆猴。”
“田叔,那是什么?”
田见秀道:“陛下这是在用军纪给刘文秀立规矩。”
易金禄的脸色立刻舒展开来,笑道:“那这样说说来,我这顿骂挨得值。”
田见秀道:“我临来时,陛下问他要不要去城外松松筋骨,他没有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易金禄道:“我又不是他刘文秀肚子里的蛔虫,这如何知道。”
田见秀笑道:“敬轩这人就喜欢说反话试探别人,他怕陛下说的也是反话,是用反话在试探他,要是那一句答得不对,自己就下不了城。可是陛下就是陛下,岂是敬轩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