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扶着堵胤锡靠着之后,又去倒了一杯茶水给堵胤锡,堵胤锡接过茶水,热泪盈眶,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王爷会来看望自己,会给自己斟茶倒水。
“卑职多谢殿下……”
朱聿鐭道:“仲缄啊,你的病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忠贞营不能没有你仲缄,我朱聿鐭不能没有你仲缄,陛下不能没有你仲缄,大明也不能没有你仲缄啊。”
堵胤锡流着泪道:“殿下,卑职无能,让建虏猖獗至此。”
朱聿鐭道:“这不是你的罪过,如果当初弘光皇帝有你仲缄这样的韬略,大明何至于到尽头这一步,哪怕是何腾蛟有你这样的韬略,形势也会好得多。”
堵胤锡是整个南明之中唯一的一个看到想收复失地,想驱逐建虏,只有联合农民军才能做得到的官吏。因为他收入了西路大顺军,在整个南明的官场之上他都被看成是一个另类。
今天他没有想到,唐王殿下会亲自来看望自己,还肯定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努力,他如何能不敢动?
“殿下,卑职要去建昌。”忽然,堵胤锡说道。
“不,你现在病得很重,必须休息。”
堵胤锡道:“殿下,卑职略通医术,卑职的病,卑职是知道的。卑职这病是憋出来的,今天听了殿下的这一番话,卑职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
“不,不急于这一时。”朱聿鐭道:“身体是咱们大明中兴的本钱,你就在吉安好好养病,天塌下来都不要管。”
“卑职叩谢唐王殿下大恩大德!”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朱聿鐭道:“我先告辞了,明天一早我要返回赣州去。”
“殿下……”朱聿鐭刚刚要走,堵胤锡忽然喊道。
“仲缄有什么事吗?”
“殿下,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话就说。”
“提防何腾蛟和丁魁楚。”
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愁云漠漠,凉风飒飒,后堂院中一株白杨哗哗作响,活似一群人在拊手哗笑。
“说说提防他们的原因。”
堵胤锡抿了抿嘴唇道:“殿下,自从前番田见秀和袁宗第去了赣州以后,何腾蛟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因为当时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在岳州,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您击败了建虏,其实,赣州已经是四面楚歌了。”说到这里,堵胤锡看了一眼朱聿鐭,没有接着说下去。
“仲缄,我在听,你接着说下去。”
堵胤锡道:“建虏一定会调集大军来征讨殿下,因为建虏是绝对不能允许有一杆大旗,一杆抗虏的大旗在赣州升起,那样的话,天下豪杰都会聚集到这杆大旗之下,咱们汉人比建虏多上百倍不止,一旦汉人团结一心,天下将无建虏容身之所。故而,不仅建虏不会准许殿下这杆大旗树立起来,永历皇帝,也不会准许殿下竖起这杆,殿下的功绩越大,歼灭的建虏越多,永历皇帝越是嫉恨。卑职以为,一旦建虏调集大军来征讨殿下,丁部堂和何部堂极有可能浑水摸鱼。丁部堂卑职见得不多,不甚了解,但是何部堂是卑职的顶头上司,卑职对何部堂还是略知一二的。建虏来攻之时,殿下要防着何部堂突然向赣南发兵。”
朱聿鐭拱手道:“多谢仲缄指教。好好养病,等你的病好了,给我做个参谋长吧。”
“参谋长?”堵胤锡问道:“敢问殿下,何为参谋长。”
“参谋长就是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