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道:“那照这样说来,这是一种适合于野战的火炮。”
曹志建道:“正是正是。当年戚继光将军在北方抗击鞑子的时候就非常倚重虎蹲炮,他北上时组建了新的骑兵营,每一骑兵营有官兵两千七百人,一般装备虎蹲炮六十门以上,专一轰击铺天盖地冲过来的鞑子骑兵。”
张鼐道:“不过虎蹲炮也有缺点。”
朱聿鐭问道:“什么缺点说来听听。”
张鼐道:“开炮之时,因为炮身太轻,而黑药威力过大,时常会震得炮身飞起,砸伤操炮的兵士。”
袁宗第道:“不错不错,小鼐子说得不错,以前咱们大顺军用虎蹲炮攻城的时候,点燃引线后,兵士们会后撤二三十步。”
朱聿鐭对张鼐道:“张将军,你先领着他们造一两门虎蹲炮出来,然后让工匠们想方设法的改造这后坐力太大的问题。”
“后坐力?”
“后坐力就是你方才说的震得炮身飞起的力量,简称为后坐力。”
张鼐拱手道:“遵命。”
朱聿鐭道:“还有火铳,就算一时不能提高填充火药装弹的速度,但是一定要想办法在火铳上安装刺刀,让神机营的兄弟也能如同寻常步兵一般,可以近身厮杀格斗。”
张鼐道:“卑职尽力而为。”
朱聿鐭又对身旁的一名四十出头,黑瘦身材,名叫王大年的匠作——这是工匠们选出来的工匠头,称之为匠作——道:“你们要想办法在不减弱虎蹲炮威力的前提下减少后坐力,同时你们还要想办法减轻红衣大炮的重量,你告诉所有的工匠师傅,能破解一道技术上的难关,赏银一千两。只要他们有本事破解难关,我有的是银子。”
王大年躬身拱手道:“小人一定将殿下令旨传达给所有的兄弟。”
朱聿鐭又问张鼐道:“张将军,我记得当初您来赣州的时候,你们的家眷中也有许多工匠对不对?”
“正是。”
“好,”朱聿鐭笑道:“你把你们忠顺营的工匠也都组织起来,也选一个匠作,你们为大明新军第一工匠营,王大年他们是后来的,就叫做大明新军第二工匠营,你们两个营比一比,看谁做的火炮火铳多,看谁破解的技术难题多。”
袁宗第笑道:“殿下,你这法子好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赏之下也必有巧夫,再搞个第一匠作营,第二匠作营,这就是要让他们打擂台嘛,哈哈,好手段,更是巧手段!”
张鼐道:“殿下,既然大明第二匠作营在葛姥城,那咱们的第一匠作营安置在哪里?”
李友道:“不能放在一起,不然——”李友瞥了一眼王大年,“不然怕被偷师。”
王大年一听张鼐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张鼐没有直说,王大年也就装个傻算了,可是李友这话说得太直白,也太伤人,再也忍不住道:“这位将爷,咱们手艺人吃的就是手艺的饭,如果我们的人敢去偷第一匠作营的师,任由第一匠作营的师傅们处置,如何?”
李友知道这王大年是在反抗,也来了劲,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王大年忽然笑道:“龙生九种,子子不同。这位将爷是英雄好汉,可是师傅们中难免有那种,嘿嘿……”王大年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脸上的笑容就是那种“你懂得”的意思。
李友当然明白王大年话语的意思,道:“和你说的一样!如果我们第一匠作营的师傅去偷你们的师,也任由你们的师傅们处置,怎么样?”
王大年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一口唾沫一颗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朱聿鐭对于这种竞争是非常欢迎的,但是如果成了恶性竞争,尤其是结了仇那就不好,笑道:“君子协定,谁违反了协定,由我大明唐王,未来的皇帝来处置,怎么样?”
李友、王大年道:“谨遵殿下令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