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点点头,道:“嗯,这远嫁闺女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娘家,是该回娘家看看。你以前也太强硬了,不让两个媳妇回去,她俩不知道有多想娘家呢,如今,你想通了就好。”
“暖暖,我是姥,这是姥爷,长大了来姥家吃肉肉。”周氏和沈栓柱都趴在床上逗着暖暖,周氏勾着暖暖的小手,轻轻晃悠。
沈家是沈春兰和沈招娣的娘家,所以沈春兰带的礼也更重一些。
秋梨膏和山楂糕沈春兰平日时常让沈大壮带回家,这次便没拿,拿的是二十个鸡蛋、六斤五花肉、两包糖、十斤白面、十四尺细棉布和两条大鱼。
“你闺女我如今可不差这点钱,我记着爹娘的好呢,这不是来孝顺爹娘了嘛。”沈春兰道。她今日穿的是蓝靛细棉布做的衣裳,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沈春兰都很少下地干活,所以她的肤色在乡下属于偏白的,穿着这样崭新的细棉衣裳衬得人更是滋润。
沈春兰从篮子里拿出来细棉布,继续道:“爹,娘,我给你俩在镇上买了十几尺细棉布,和我身上这身是一样的,回头让弟妹给你俩做成衣裳,穿上保准能年轻二十岁!”
周氏摩挲着细棉布,睨了闺女一眼,道:“我都是五十多的老婆子了,半截身子入土了,说啥年轻不年轻的,让人听了得笑话死。”周氏虽然这样说,但脸上却笑成了花。
小周氏和她两个儿媳牛氏、苟氏也在一旁陪笑,只有赵氏撇了撇嘴。
沈春兰一进门,赵氏就瞧见她身上的细棉衣裳了,这样好看的颜色、这样舒服的布料,她从来没穿过呢。赵氏之前还不觉得,但现在她感觉身上的麻布衣裳扎人得很。
“大壮家的、二壮家的、三壮,你仨过来。”沈春兰唤道,她不想搭理赵氏。
“大姑。”三人也不知道有啥事,便站在沈春兰跟前喊人。
“这些日子,你们在大姑家做了不少活儿,帮了大姑不少忙,今儿个正好是中秋,大姑也没啥能给你们的,这些铜板,你们拿去花。”沈春兰塞给他们仨一人一个小荷包。
小周氏立马上前,把牛氏和苟氏手里的荷包重新放到沈春兰手里,说道:“大姐,自家孩子搭把手、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你作甚这么客道,弄得我们像外人似的。”
这小荷包虽小,但满满当当地,一看就知道里面放了不少铜板。赵氏早就对三壮在沈春兰家干好几天活,心生不满了,她见三壮也把荷包交回沈春兰手里,急得不行,恨不得一把把荷包夺过来。
沈春兰绕过小周氏,把荷包塞到三人怀里,道: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天我要是请外人,不光得花好多铜板,外人做活也没有大壮几个上心啊。再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初大壮、二壮娶亲时,我家没东西,啥都没给孩子,如今手里有了,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一人一百个铜板,又不多。
“三壮这也马上娶亲了,手里有钱,想给那姑娘买点啥,也能掏出钱来。都拿好了,可别让你们娘拿走了。”
父母在不能存私房钱,所以牛氏、苟氏手里都只有从娘家带来的嫁妆,私底下,她们嘴馋了,想买点瓜子、糖块,都只能花嫁妆银子,这么些年来,那些嫁妆早就没剩下多少了。
而三壮虽是沈家自己的孩子,但赵氏对儿子的银钱把得也很紧,逢年过节爷奶给的铜板,都还没焐热呢,就被赵氏抠去了。
“那就拿着吧,要记得你们大姑的好,你们大姑不容易,日后好好孝顺大姑,知道了吗?”周氏发了话,三人才敢把荷包拿稳了。
到饭点了,周氏打发小周氏和赵氏去做饭,沈春兰带来的肉全部做了,做了两大盆红烧肉,又炒了鸡蛋和炖了鱼。
沈栓柱还拿来自己珍藏的酒,张大田陪着老爷子喝了一杯。
平时,张大田兄弟几个都不咋喝酒,这猛一喝,一直回到张家村还是晕晕乎乎地。
沈招娣把张大田扛到房里,骂了张大田几句,赶紧出来给卖梨的过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