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九日,是孙掌柜首次来取秋梨膏的日子。
大清早,张二田和张四田便启程去镇上卖山楂糕,两人第一次没有大哥和沈春兰陪着出门做买卖,心里还是非常忐忑的。
二田、四田走了没多久,沈大壮几人便又来了沈春兰家,同时也借了两辆板车运来一千斤梨,沈春兰让张大田给他们记上账,等傍晚他们回家前,再把铜钱给他们。
“大姑,这是奶让我们带来的红枣白面馒头。”沈大壮把装馒头的篮子呈给沈春兰。
沈春兰接过一看,里面放了十来个红枣白面馒头,红枣切成了丁,揉进发好的白面里面,单是把干枣去核切成丁就需要不少功夫。
经过昨日半下午,牛氏、苟氏和做工的八个媳妇能说上话了,十个人在上房里不时攀谈拉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不过手下的活儿一点也没松懈。
昨日,牛氏和苟氏把馒头带回家时,沈栓柱和周氏念叨了大姑好几句,说大姑孝顺、念着娘家。
周氏得了闺女的孝敬心情极好,之前闺女家落魄时,来娘家借点粮食和铜板,家里某些媳妇心里不舒坦,如今闺女的日子才刚过起来,就给娘家送了不少东西。
周氏就想让家里人都知道闺女的好,便大方地热了六个馒头,给牛氏和苟氏一人分了小半个。
肚子的馋虫得到安抚,再加上家里确实在大姑这里得了实惠,虽然这么老些铜板落不到她们手里,但牛氏和苟氏如今对大姑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娘,孙掌柜来提货了。”张大田进了上房道。
沈春兰正拿了针线头脑,想凭借原主的记忆试着缝衣服,听了这话,赶忙来到院里。
“张家嫂子,不知这几日做了多少秋梨膏?”孙掌柜道。
沈春兰让儿子儿媳把秋梨膏陶罐搬来,道:“这两三日做了一千六百斤,等下一次掌柜再来提货,应该量会更大一些,兴许两千斤都打不住,如果孙掌柜能吃得下,那我家就多费些功夫做。”
当初约定每三日交一千斤便可,具体的量越多越好。
“自然,这些日子便辛苦嫂子一家了。”孙掌柜摸了摸短胡子道。他自然看见满院子的梨和卖梨人了,这两日他已经让人给主家送去了秋梨膏,得了主家的赞赏,主家要在整个州府名下的点心铺子都安排上秋梨膏,两千斤秋梨膏也不过划划水。
当着孙掌柜和五芳斋伙计的面儿,沈春兰让张大田几个把秋梨膏过了称,刨除了陶罐的重量后,一共是一千六百零二斤秋梨膏,沈春兰给孙掌柜抹了零,一斤秋梨膏四十个铜板,本次的货款便是六十四两。
再去掉先前孙掌柜给的十两收梨钱,孙掌柜再付五十四两即可。
孙掌柜让伙计给了十枚五两一个的银元宝,又给了几块碎银子和铜板。
把秋梨膏的成本扣掉,沈春兰算了算这次秋梨膏的净利润是四十两银子,完全够买好几亩地了。沈春兰计划,等后面四批秋梨膏都交了货,就买地,再起一套青砖大瓦房,每间屋都盘炕,赶在隆冬前,应该能住上新宅子。
当然,谈到钱时,沈春兰是带着张大田和沈招娣,把孙掌柜邀到大房屋里说的,避开了来卖梨的人,就这,沈春兰还时不时能透过油纸窗子瞧见一两个人影。
“嫂子家忙,我就不再叨扰。日后有时间,我再做东请嫂子一家去家里吃家宴。”钱货两讫后,孙掌柜便带着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