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是在想这东西能用在什么地方。”他万万不能说这东西不好,赏给他的东西就跟御赐没甚区别,垃圾也得供成传家宝。
“那你可想到了?”
这话在夏承安听来就有股浓浓威胁的意味,若是他没想到,恐怕今晚别想出这个房门了。
“自然...自然是想到了。”他硬着头皮答。
“那你说说,这东西有何用?”
平常理由夏承安想不出,但溜须拍马的功夫一绝,他怎么回答实际上跟四方印没多大关系,还得看柳涵高不高兴。
“我觉得吧,这个东西啊…用来记录柳师兄您的风姿是极好的,光是作画实在不够传神,这物恰好弥补了!”
原以为柳涵会对自己展颜一笑,等来的却是他冷哼一声,把东西丢回了他怀里,还被骂了句:“不要脸的东西,滚回自己房间去!”
啊?他是说什么话了吗?拍马屁拍地方了?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往外跑,被骂一句还是好的,再多骂几句今天恐怕是没觉睡了。
在他看不见的房内,柳涵满脸通红,指甲死死掐在掌心,如同被调戏了的黄花大闺女一般,心情犹如惊涛骇浪。
他早知这夏承安此次来找他目的不纯,哪里知道这般不纯,不仅单穿件亵衣露着胸膛在他面前晃,更是直白露骨到说出这等话!
“用来记录他的风姿”?可笑至极,这怕只是个找了个由头,内里是想把他的图藏了,私下用来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思真是肮脏!
他越想越感吃惊,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容貌远超众人不,可他这臭脾气自己心知肚明,那些人在外怎么说他,他早有耳闻,怎么...怎么竟然有人这般爱慕自己,不惜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舍弃外门弟子的身份也要跟在自己身边做仆从,任他差使毒骂,假定自己当初没答应让他加入内门,这人说不定会彻底断了这外门弟子的身份,只愿常伴自己左右。
哎,他只恨自己太过优秀,两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身份差距是其次,修为寿命才是重中之重。
一夜思索后,他决定对人好一些,就算他注定是要拒绝夏承安的,却也不能太伤他心,他很清楚被在意之人恶语相向是怎么样的滋味。
三天后,柳涵郑重放下笔,对夏承安道:“明天是宗门庆功宴,你跟本少爷一起去吧。”
夏承安木楞地点头,嘴上一连串的话说了出来,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心里只当是柳涵要他服侍或是挡酒,不过还是有些雀跃于终于能见识大场面了。
他没注意到身后十七那眼神与看鬼神二,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承安,承安,来来,快过来呀。”趁柳涵修炼打坐的功夫,十七将人拽到老远的院子里,预备细细盘问。
“怎么了?出事儿了?”他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俯下身子凑进去,低着声音,“......难道是有刺客?”
十七白了他一眼,“有个屁的刺客,我是有正事儿要问你,你赶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早就看出他家少爷对承安不一般了,最近几天更是出奇的好,前些天撞见夏承安在偷吃他的剩菜,他都一言不发,虽然沉着面一脸菜色,却叮嘱他什么都别说,语气很沉重的样子。
他当时也是不明所以,但少爷的意思就是圣旨,他照做就是了。现在回忆起来,八成是想给夏承安留点面子。
哎,他家少爷真是活佛转世,嘴硬心软。
“交代啥啊,我们天天待一起,我能有啥事儿瞒着你?”夏承安伸手揉揉脖子,找了个石凳子坐下,这两天被柳涵督促修炼,晚上都不能睡觉,白天也不能睡觉,盘腿坐着实在腰酸背痛、脖子疼。
“没什么好交代的?那少爷刚才不是还说让你跟他一起去庆功宴吗?”
夏承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耸耸肩,“这有啥,不就是去端茶倒水吗?我还以为是你没空,所以才光叫我去呢!”
十七摇头,鄙视地给了他个眼神,“你说你,进宗门都多久了,不知道宗门庆功宴是什么场合吗?居然问出这种话,真是愚昧知啊——”
“哦,”夏承安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那你倒是展现一下你聪慧的学识啊。”
“你且听我娓娓道来,”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把扇子,“啪”地一声打开,“我们天衍宗的庆功宴和寻常门派可不同,他们是先赢后办,我们是先办后赢,所以说啊,这次是为了庆祝下个月的各大门派打比。”
夏承安在边上鼓掌感叹:“自信,太自信了!我要能有这份自信就好了......”
“宗门庆功宴是所有弟子都能参加,但邀请人一起参加性质就不同了。”十七买了个关子,转头说起柳涵的好来,“哎,我们少爷真是对你太好了,一般一起参加的要么是道侣,要么就是关系极好的友人,而且不允许带仆从的好吧,哎...我看来是要失宠了啊——”
他话没说完,夏承安恍然大悟,“原来是让我名正言顺地去伺候啊!”
“......”不知怎的,十七脸色突然煞白,眼神飘忽不定,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怎么了十七?”
十七对着他身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大喊:“少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随即脚底抹油一般润了去。
少爷?
夏承安如木偶似的一点一点转过身,恰好对上柳涵满是愠怒的黑眸,耳边是牙齿之间摩擦的声音,这回看来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