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大狗狗也跟著吠叫衝進來,嚇到了正在被他疏導的哨兵,也嚇著了江子朗。
勉強完成了這一位哨兵,等人離開了疏導室。江子朗才感覺到腦仁一陣刺痛。他的精神消耗得有點見底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看到進來的是利昂,他更是滿意,要是其他等級低的向導,效果還真的沒這麼明顯。
他伸手拉著利昂的手,一口氣朝著他釋放觸手!
向導本應是溫柔如水的存在,任何人也想不到,思維觸手能變成一種攻擊性武器!緞帶的尖端現下壓捲成銳刺,帶著以精神力為媒介的生物電流,襲擊向著利昂的量子獸!
薩摩耶瞬間感應到危險,利昂的思維觸手從狗狗的身上暴脹出來!濃密的細毛變得像是利針一樣對抗著來敵!
狗子高聲吼叫,毛針擋下了緞帶,薩摩耶的眼珠一轉,朝著他嗅到的方向伸長毛針,就在江子朗的身後,纏綁著蝙蝠小貓。
同時利昂也沒閑著,他藉著被江子朗握著的手,拉著他近了身,轉身一扭,就把江子朗壓地上制服。
當利昂以為結束了,小黑貓突然從喉嚨發出低吼,體型不斷變大!直到比猛獸還要高大!變成一隻有巨大蝠翼的黑豹!
毛針觸手差點被撐斷,幸好利昂趕緊收回去。
黑豹撲上來攻擊利昂,主體正被人壓制著,牠滿腔的憤怒。巨大的身軀撞飛了利昂,牠叼著江子朗的後領,將他護在身後,擺著敵意的姿勢。
利昂撞在牆上,甩了甩頭去暈眩。撞得不嚴重,但他沒想過都是向導還能打起架來。
他看著前方的江子朗和他的量子獸,無疑是在精神力消耗過度的狀態。但江子朗的確繼續輸出精神力,要將量子獸維持在第二種形態,精神力會一直消耗。
但這應該是哨兵在精神深度作戰時的表現!他一個向導…等等,他是向導啊!
向導的量子獸怎麼會有第二形態?
“江向導,你…”
沒有,他沒有被標記。標記是瞞不了哨兵向導的,氣味會改變,他會離不開自己的哨兵。
“江子朗,你現在很焦躁?”
那只有一個可能了,但利昂不敢輕易相信,這些事都是傳說故事,坊間小說創作而已。
江子朗的確很焦躁,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
他以為自己是急於開發提升精神力的方法,才不斷去嘗試。
而這樣胡搞了大半夜,他的精神力確實打開了一點,能釋放得更自如。
他要是想,現在就是毀了利昂的大腦,逃出這鬼地坊…
等等,他在想什麼?逃…去哪裡?明明這不是他的世界,除了向導所,白塔,他根本沒可以的地方。
“江向導,你冷靜點,我大概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很稀有,但不難解決的。”
利昂站起來,他的薩摩耶一直在哼哼表示那氣味不對勁。
江子朗的信息素現在有著濃濃的憤怒。
同為向導,這信息素能曝露控制不住的情緒,但不像發情信息素的濃烈。
“我…我怎麼了?好像,自我回臥室之後就…”
江子朗深呼吸,控制自己的大腦,降下情緒。
多少百年沒失控過,精神魔法師都是面攤大師啊。
他想幫助自己的朋友,但他們連魔法的基本也還沒知道。這些刺激求生本能的提升方法又怎會適合?
利昂看著他陰晴不定的模樣,黑豹又慢慢縮回去變成小貓,趴在江子朗的肩膀上累倒。
“江子朗,你戀愛了吧,跟某個哨兵。”
薩摩耶也趴下來,委屈巴巴地看著小貓咪。
利昂也嚇得不輕,邊說邊坐在沙發上,按著他撞痛了的腰。
“…啥玩意?”
聽到利昂說的,江子朗一整個呆住了。
他…那什麼,他的戀人不是魔法嗎,他的性伴侶還是他的法杖和魔偶。跟哨兵戀愛?他們配嗎?
在他胡思亂想的一刻,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虛擬夢裡,那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
“你這狀態,應該是哨向分離焦慮。鑑於你沒有跟對方進行標記,所以你只是心情受影響。但估計對方跟你的相容性挺過,向導本能上佔據自己的哨兵,哨兵本能地保護溫暖自己的向導,這些都是正常可喜的事。”
捏捏後頸,真的挺痛的。不過,江子朗身為向導,能發展出這樣的攻擊力,不知道是他戀愛著的哨兵影響,還是他自身的力量。
利昂沒說出這些,都要好好調查分析。
“沒有,我沒有愛上的哨兵,也沒遇過相容性高的…”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相容性是什麼一回事!
觸手治療跟他們那些摟摟抱抱親親插插操操幹幹不一樣。
可以說是哨兵單方面被醫生按著打針動手術,估摸著連標記也不能妨礙觸手治療。
標記後的向導不能疏導自己的哨兵以外的人,是指身體接觸的那些,身體會拒絕淨化非戀人而來的負能量。
但不代表觸手和力量不能用。
現在江子朗也無從驗證,要不随便找個哨兵標記個?他自暴自棄地想,不禁嘲笑了自己一把。
“這種情況呢,有人叫假標記狀態,也有人叫它相思病。你和那個哨兵很大可能是兩情相悅,卻不能接近,才出現這樣的焦躁反應。你還是好好想想,跟人家表白吧。又不是一定要標記,談個戀愛也沒什麼的。沒准之後不喜歡了?”
“還能不喜歡嗎?哨兵向導不是只能選擇一個伴侶?”
江子朗也坐下來,他的頭很疼,精神力真見底了,閉上,眼前有不少光影在閃爍,他又看到那雙眼睛。
“當然能,我們都是人啊。所以標記才是如此慎重的事情,一旦標記,這輩子也分不開。但要是沒考慮好,很快就發現不喜歡怎麼辦。”
“相容性不是會一直令兩人愛著對方嗎?”
小黑貓蹭到薩摩耶身上,彷彿在給牠道歉剛剛凶牠了。這狗子也是愣可愛的,蹭蹭小貓,任牠趴在背上,脾氣好得不得了。
“人的感情不是那麽簡單的,也有過不再愛對方了,相容性由好變差的事例。還沒研究出來,到底是先有愛還是先有相容性。”
利昂感覺嘴巴乾乾的,拿了一顆糖放口裡,又去飲料機前沖了兩杯茶。在江子朗不注意時,放了一顆微小的藥丸在一杯茶中,轉身遞給他。
“我們只知道,相容性是一種象徵,讓我們知道這向導能有效地治療哪些哨兵。在高相容性指數的人選間,不論淨疏導,還是做愛也效果一流。但沒人能證實,相容性代表一切。要說的話,它比較像古地球說的那種迷信東西,緣份。”
他一直在說話,聲音不高不低,聽著也不沉悶不刺激。江子朗喝了幾口熱茶,想著他說的話。正好在手中的杯子被喝空後,江子朗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放下茶杯,利昂嘆了口氣,大半夜值個班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累啊。
小黑貓也在薩摩耶背上睡著了,慢慢消失回到江子朗的思海中。
利昂只能默默地,讓護理機器人過來幫忙運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