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漓已经挣出了一身的汗,脸蛋通红,刚要开口骂他,嘴唇就又被堵住了,唇舌交缠,他渐渐没先开始那么强硬了,有了缱绻的意味,可她脑中却突然闪过了柳锦瑶的影子。
身上的热意迅速褪去,她用力咬住裴凌。
裴凌吃痛闷哼,血腥味儿顿时充斥在两人口中。
谁说她不会骂人,她立即恶狠狠道:“我……我去你二叔的!”
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后,急忙爬到一边去,掩住衣裳瞪他。
去你二叔?
裴凌险些失笑,压住上扬的嘴角转过头来后,却见她红了眼眶,他猛地僵住。
过来之前,他想过千百遍,与她再相见时,他要以何种姿态自处。
是高高在上,让她好好看看,他已不再是那个被她嫌弃到一是处的裴凌,让她后悔舍弃了他?
还是故作冷漠,表现出对她浑不在意,让她知道,他裴凌不会永遠为她这个情义的女人牵肠挂肚、舍弃尊严?
抑或是心平气和,与她叙叙旧,对过去梦一场的夫妻之情一笑而过?
反正,没有一种是现下这样的。
欲火逐渐消散,裴凌攥紧拳,沉默着,抱歉二字法再说出口。
大半年前那场雨中,他就已经将此生所有道歉的话都说完了。
房内突然陷入安静,言清漓咬唇别过头,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这又是何必?既有了柳姑娘,那就好好待人家,若叫她知晓你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的,暗地里对我动手动脚,岂不是要叫她伤心失望?”
裴凌正陷入沉思,听到这话后,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惶恐。
他在脑中瞬间将王甲刘刚与胡大夫等人都过了一遍,甚至连门口那两个侍卫都没放过,猜测到底是哪个狗东西与她胡说八道的,叫他知道必扒了那人一层狗皮!
他紧张起来,想解释,却在看到她冷冷别过去的头时忍住了。
他在这女人面前丢过盔、卸过甲,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了,难不成还要让他为些捕风捉影的事,向她低三下四去解释吗?
解释了又如何?换回她一句:我又不是你什麽人,你同我说这些做什麽?
认清现实后,他自嘲一笑,下床理好衣袍,没有再回头看她,又回归成了才进屋那会儿的冷漠:“你凭何以为求我一求,我就能为你徇私,放过那些乱臣贼子?”
月色下,刘刚趴在窗下听了半天的墙角了,老二都快听硬了,结果里头忽然没了动静,正遗憾着,忽见旁边两个门神频频朝他瞅过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半扎马步趴墙根的姿势有些不雅,顿时沉下脸,刚要喝斥,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裴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瞅见刘刚,他步子一顿,吩咐道:“掘地三尺,将那铜流主簿与师爷都给我捉回来!”
房内,言清漓听到裴凌下的这道命令,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这都是做了什麽啊!又不是不知裴凌就是那个犟脾气,就当是权宜之计忍忍他又如何?提什麽柳姑娘呢?这下可好了……
她急忙去追,可衣裳被扯坏了,跑到门口又赶紧躲回。
刘刚见裴凌臭着一张脸出来后,就知他好事不顺,生怕被当了出气筒,大气也不敢喘,低声命那两名侍卫守好门后,就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结果他看到裴凌竟是直接回了房,很快就提上了自己那把偃月长刀出来,刘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劝:“头儿,就两个名鼠辈,何须你亲自出马?咱的人进城后就控住了城门,那两人除非长了翅膀,否则绝对逃不出城,我这就安排人手去,不出今夜,绝对把人给揪出来!”
其实人人心里都明镜,义王没有危害过铜流县的百姓,甚至为了安抚百姓做了好些努力,那两个主簿与师爷就更没做过什么恶事了,不过就是两个平头百姓,有些才学在身,迫于奈才给义王效了力。
这提着刀出去,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
怕他才打响名号,就落得个弑杀辜的恶名,刘刚啰啰嗦嗦地跟着劝,前头王甲也急急忙忙赶来,刘刚决心拉着王甲随他一同劝。
结果王甲一把甩开刘刚,心道真是什麽新奇事都在这一日内发生了,稍后再出点什麽意外他都会见怪不怪。
他急忙追上裴凌:“哎呀头儿,留步!来了,人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