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篁活了这二十一年,前十几年还有一腔热血,当父皇将太子之位给了三皇兄之后,他其实是闹过的。
他至今都还记得,一直对他笑脸相迎的父皇那天晚上对他冷了脸,告诉他,一个拥有外族血统的皇子,根本不可能成为大兴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也是那天晚上,他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羌族的公主,一个和亲的牺牲品,生下他就血崩去了,他被放在不受宠的贤妃那里养着。
要不是看他天资聪颖,有带兵打仗的潜力,玄太祖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那天晚上之后,他的满腔热血消失殆尽,他只剩下带兵打仗可以做,所以他离开大兴去守边境,想远离这里。
没想到因为他的战功卓著,他的三皇兄依旧忌惮他的存在,假意将他喊回京,病重后给他封了摄政王,让他只能娶男妻。
那时候,他对皇家的那点残存的温情,也没了,他成了如今人人畏惧的摄政王。
失去了所有的快乐,困在这皇城,现在,三皇兄给他定的最后期限到了,要么他娶男妻,要么自刎谢罪。
这就是皇家的亲情,薄如蝉翼。
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没有享受过亲情的人,活得如此洒脱通透,他是羡慕的,因为这些他都没有机会得到。
“萧兄,这么叫可以吗?老叫摄政王摄政王的,实在太累嘴了,我就自作主张以下犯上了哈。”唐坐得舒服了,心情也好了,说话也轻松愉快了。
他的情绪感染了萧篁,他走过去靠着唐边上坐着,虽然都是坐地上,唐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萧篁却是姿态高雅,坐得端正。
唐歪头瞥了他一眼,心想累不累啊?
“可以这么叫。”因为没有人这么叫过,那些人都没有唐这么大的胆子。
“看来萧兄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冷酷不好亲近啊,果然传言当不得真。”唐把脑袋歪回去,嘴里咬着一根草。
萧篁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在岔开话题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怜?”
“你这人真是,怎么这么执着啊,非要说个清楚才罢休是吧?”唐没想到摄政王会是这样一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本王….我听惯了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头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可怜,我好奇。”萧篁顿了一下,换了个自称。
在唐面前,他觉得自己可以没有这个身份的限制,他现在只是个平常人。
只想听听唐这个局外人的真心话,唐自然也发现了他的改变。
“萧兄,我觉得吧,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个舒坦,为什么要被外人束缚呢?明明有那个能力活得洒脱自在,非要把自己陷在泥潭出不来。”
“婚姻那是一辈子的事,那崩了的皇帝又不关心你喜欢男的女的,就强制要求你娶男妻,你当真要被一张纸给束缚住,把自己一辈子交代了吗?”
“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决定,讲真,那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活着多累啊。”
萧篁听完,嘴角上扬,道:“万一我就是喜欢男人呢?”
唐张大嘴巴,一脸的惊愕,结结巴巴道:“那你…真的喜欢…男人?”
说着还往边上挪了挪,这一举动着实逗笑萧篁了。
“躲什么?我就是喜欢男人,也不可能大白天对你动手。”
萧篁说完,唐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过分了,他喜欢女孩子,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歧视喜欢男人的萧篁不是,这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