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那天从那河附近过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呼救,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人在河中央扑腾,大概是力气用完了,还没等他飞过去,这人就沉了下去。
等他从河里面将人带上来时,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确认只是溺了水昏迷,才让赶来寻人的人将人带走。
他当时以为这人只是个下人,穿得还没有寻人的好,谁曾想这竟然还是个少爷。
他这次是出来办事的,路上偶遇了从尚京出来的丞相千金,如今的唐夫人,当她提起是来这里时,他就想起几天前救起来的人。
没多想就同意跟着来了,他后来也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来了又正好看到这人在湖边自言自语,没忍住又偷听了一会儿。
被发现后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偷听是事实,看着前几天奄奄一息的人这么精神,他就觉得这趟没白跑,这人也没白救。
他杀了数人,见惯了生死离别,头一次在唐身上看到朝气蓬勃,唐身上有一种和这里的人不一样的感觉。
说话直白不拐弯抹角,耍起小心思来也游刃有余,却不让人觉得他假。
只是后来他竟用失忆来骗自己,赶他走,他当时就很生气,要换了别人,他可能一剑就将人灭了,唐是他救起来的,他不想亲手又了结了他的命。
想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就对这么一个皮包骨,干瘪的人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就因为他的那双眼睛,闪闪发光,好像随时都让他看到光和希望。
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他不需要优柔寡断,这个位置也不允许他优柔寡断。
等他回过神来,韩纪已经将人放到了唐的床上,给他清理伤口止了血,正在涂药包扎。
萧篁立在一旁看着趴在床上,歪向他这边的那张脸,苍白血色,和那天落水时一个样,就好像他并没有把人救回来一样。
这想法让他感觉很暴躁,唐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影响他心绪的趋势,他不能再和这人靠近了。
“韩纪,包扎完吩咐下去,以后这庄子只能是唐家大少爷的,谁敢肖想让他来找本王,不老实的那几个下人全发卖了,重新去买几个合适的丫鬟小厮回来。”萧篁看着熟睡着还微微皱着眉头的唐,叹了口气道:“唐,你的命是本王救回来的,你最好给本王守住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他吩咐完就先离开了,让韩纪拿的那坛子酒放在唐的屋子里面,酒香一点点的飘进了唐的鼻子。
让他在睡梦中都有点醉了,好像梦到了萧篁正离开他。
他向那背影伸出手,结果什么也没抓到,就消失了,他又睡着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醒了睡睡了醒,唐这次躺了将近五日才真正的醒过来。
伤口在后背,他就这么趴着养了五日。
“水…..”他张嘴喊道,可惜屋子里没有人,他的声音沙哑着,没有人听到。
直到丫鬟进来才发现少爷醒了,欣喜万分的放下手里的盆跑过来:“少爷,您终于醒了。”
“水,给我点水。”唐觉得眼前的丫鬟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口渴得厉害,他只能先要水。
丫鬟小环赶紧跑去给他倒了一杯水,疾步过来,用勺子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趴着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