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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举着筷子的宁励看着一大桌子摆盘好看的吃食没有胃口,絮絮叨叨:“你说说,说好了一起打天下,怎么清止他就先抛下我们跑了呢?”
华溢彩也不是很有胃口,不过不得不纠正道:“说的是打天下,现在天下打好了他要走怎么也不算抛下咱们。
你要是说一起坐天下他要是跑了那才算抛下,但你也没说一起坐天下呀,所以怨不得人家。”
宁励委屈巴巴:“我倒是想一起,让他帮我分担分担,但我不是怕么,怕说了他跑的更快。”
华溢彩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夫君说的很对。
以顾清止的性子确实会跑的更快。
原本之前打天下,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为了替母报仇,如今大仇已报,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继续风里来雨里去亦或者勾心斗角的朝堂生活呢?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怎么活才舒坦,各人心中自有一把衡量的尺子。
宁策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一口接一口,吃的很认真很认真。
“竹竹,你不觉得这饭菜好看是好看,但等上桌来都冷的差不多了,也没润润做的好吃吗?”宁励不懂的问道。
食材珍贵、摆盘漂亮,但是它就是不咋地好吃啊。
宁策双眸低垂,淡淡的道:“父皇,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
饭菜要热乎乎的上桌可以,但需要解决两个问题。
一是御膳厨离的远,路上耽误时间长,这个好解决。
二来菜品要经过层层的试毒,尤其最后试过后还需要等一段时间确定没有毒发身亡才能上桌。
省掉这个步骤,行吗?行,只不过每次都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罢了,毕竟先皇儿女众多、亲信也不少,他们根基尚浅,不知道哪个宫殿的太监宫女就是别人的人手。
爹爹深爱着娘亲,不愿也不可能再纳妃嫔,可在那个位子上,就必须事事小心处处注意,不能放任辛苦拼搏下的基业毁于一旦。
宁励心酸的抹了抹眼角,看向华溢彩,喃喃的道:“溢彩,咱们是不是给竹竹太大压力了啊?”
“你要是没成功,那就不是压力了,直接没命在了!
不止是他,是咱们身后所有人皆没命在。”华溢彩毫不留情的挑破。
宁励一想确实如此!
华溢彩叹道:“有压力不是坏事,说句大不敬的话,先皇就是太没压力了,只认为他是天命所归,到处求仙丹长生不老就是为了长长久久的坐在那个位子上。
竹竹,既然咱做在了这个位子上,不求对得起谁,但要对得起咱们的初心,要把百姓当人看,而不是当鱼肉。”
同时又有些心疼,千斤的担子要落在竹竹身上了。
可这千斤的担子也只能落在竹竹身上。
宁策抿了抿薄唇,轻轻的稳稳的点了点头。
低垂的眸光看到手腕上的红绳,呆怔了半晌,随后骨节分明的修长时候缓缓触碰上,将红绳往里抚了抚,用里衣遮盖住。
和她的约定,他要失约了。
华溢彩和宁励也看到了,两人对看一眼,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