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原一乖巧点头。
“这可关乎你的小命,认真点?”宁好压低声音,绷着一张小脸,严肃的说道。
“好的,请讲。”原一假正经的说。
“你的孩子没了,可能和皇后有关!”宁好瞄着原一的脸色,神秘兮兮的说。
“为什么,我这么听话,这么乖巧!”原一嘴比脑子快的反驳。
“唉,你别插嘴!”宁好叉着腰说道。
“好!”原一听话闭嘴。
“是这样的,前些天我和小禾在御花园赏花,听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和来庆公公在假山后见面,我也不敢靠前,我怕被发现,就和小禾借着赏花,悄悄瞄了两眼,看见那姑姑交给来庆公公一包一个手帕包着东西,两人有咕哝了几句,就悄悄的走了。”宁好手脸并用的跟原一比划道。
“这和害我有什么关系?你都不知道手帕里是什么?”原一疑惑发问。
“你怎么回事?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不信?”宁好对原一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行为十分生气。
“那你为我好,那你大雨天的让我去御花园偶遇皇上?”原一不满的撇嘴。
“那我也没有想到你是真的信啊?谁让你这么蠢的?”宁好奈的白了她一眼。
“我……那你还端着糕点上门来嘲讽我?”原一换个角度打击“敌方”。
“我没有!我不是给你解释,皇上不在御花园的原因吗?”宁好两手叉腰,架势十足的反驳。
“你确定,你只是这样想的?”宁好抱着胳膊看着她。
“昂,只不过稍微炫耀一下我的糕点而已,我有什么?”宁好心虚的说道。
“我……”原一气结。
“再说,你最后不是在御花园碰见皇上了吗?我说的不也是对的!”宁好继续输出。
“我是在假山上碰见的!才不是御花园!”原一也不认输的叉起腰,吵架嘛,气势足很重要。
“也没离多远好吧,说不定就是皇上在去御花园的路上碰见的你!”宁好继续跟进。
“那也不一样。”原一道。
“皇上老实来你这,我还没有怪你抢了我的宠爱哪?”宁好撅着嘴说道。
“给你给你都给你,不跟你争宠!”原一想一个大猪蹄子,有什么好争的。
“唉,不对,我跟你说正事哪?我还没说完哪?你别打岔!”宁好回神。
“你说~”原一继续假装乖巧。
“你没听说过吗?皇后娘娘不允许自己没生出来孩子之前,其它嫔妃生。要是其他嫔妃真的生了,她就想办法把这些孩子全都弄死!”宁好瞪着眼睛说道。
“那皇上能愿意?”原一好奇。
“皇上怎么可能知道!皇后平时端庄大方,知书达理,温柔大气的。”宁好一副不愧是我,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的表情。
“你是说皇后都是装的,其实她是个杀手?”原一觉得事情真是离谱极了。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宁好想了想说道。
“你不怕,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皇后娘娘?”原一笑眯眯的看着宁好说。
“没事,我会死不承认的!到时候再反告你一个诬告和诋毁中伤皇后娘娘。反正这屋只有咱俩!”宁好自信的说道。
“可是,皇上没有子嗣,皇后这中宫之主压力也大吧?”原一真是觉得这传言太过于离谱。
“大啊,这不请大光寺来赐福了?”宁好整了整头上的珠花道。
“原来大光寺来是为这事?”原一挠着下巴。
“对啊对啊!我可要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送我~”宁好摆了摆手,潇洒的走了。
原一对于宁好的流言八个不信,但是……
算了算了不想了。
“所谓,我现在是宠爱也没了,孩子也没了,这总不该还有人要搞死我吧?”原一晃了晃脑袋,心情更加不好了,这都是什么糟心的事啊!
烦死了烦死了!!!
原一选择去躺着。
许是烦心事太多,原一自穿书来,第一次做了噩梦,梦里皇后娘娘拿着把刀,走到她的床前,披头散发,双眼通红,嘴里还说着:把你的孩子给我吧!把你的孩子给我吧!
原一被吓醒,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黏腻,便唤梅香进来刷洗。
泡澡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在宫里在体验两天,出去可就没钱享受了。
原一泡完澡,又唤了个小丫鬟换了干净的被褥,美滋滋的躺着在软榻上吃糕点。
怎么样才能浑水摸鱼跑出去哪?
要是被发现,这局又得白给了,系统不得气死。
可是,这皇上到底是不是男主啊!活到最后,不在皇宫活到最后也行吧!
原一晃着歪在榻上,晃着脚,很是惬意。
大光寺来祈福这天。
原一换了身简单的衣裙,未施粉黛,去听僧人讲经。
实际前去提前踩点。
大光寺好像是个叫什么玄悲的大师特别有名。
也不知道要讲经多久,这佛堂好不好偷溜进去。
原一第一次见玄悲的时候,真的是感慨,好一颗标志饱满的头型啊!还是个帅哥!
忍不住大脑开始发散。
哇哦,禁欲和尚和娇俏小公主好像是个挺好磕的命题。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年龄合适的小公主,让她现场磕p。
忍不住开始YY的原一,嘴角忍不住上扬,差点笑出声。
这时
木鱼声一顿,吓得原一一激灵,下意识抬头看台上的情况。
刚巧和那位玄悲大师对上,吓的她赶紧垂下了头。
“师父,怎么了?”玄悲身旁侍候的小和尚轻声耳语。
玄悲没说话,示意继续。
也不知道最近狗皇帝忙着干啥去了,祈福时也没见到人。
原一想着,是不是应该先报备一下自己的行程?
困扰的小脸愁的像个包子皮。
害,生活艰难,一一叹气。
算了,我就是个小小贵人,这种小事就不烦扰日理万机的皇上了吧?日理万机……嗯……没,我每天自己来就行了。
对!就是这样。
想通了的原一甜甜一笑,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旁边的宁好一脸嫌弃的看着跪坐在她旁边的原一,这听个经一会哭丧着脸,一会笑的跟调蜜似的,一会又待着个脸,发疯了吧?
宁好实在忍不住了,拿手指捅了捅原一的脸,低声说道,“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原一回神,一脸辜的反问。
“你脸都快笑烂了!”宁好低头斜了她一眼,撇撇嘴。
“我没有……”原一被拆穿之后,小脸一红,咕哝着反驳。
宁好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心想真舒服啊,赚到了~
原一咬着牙道:“再捏我,咬死你!”
“哇,你好凶啊,吓死我了!”宁好欠兮兮的做了个鬼脸。
原一不再理她,安心听讲。
“师父,这次这些经书都要带走吗?”小和尚恭敬的问道。
“对,带回寺里,给僧人们学习。”玄悲放下手里的经书,温和的说道。
“那徒弟先把它们收进箱笼里,过几日一并带走。”小和尚欢快的说道。
“嗯。”玄悲继续看着手中的经书。
“师父今日讲经的时候,徒弟听到木鱼声断了,可是身体不适?”小和尚关切的看向自己的师父。
“没事”玄悲翻页的手一顿。
“今日天气变化常,师父可要注意身体!”小和尚说着把窗户关上了。
“为师知道了。”为什么木鱼声停?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听经文能有这么多表情吧!
原一为了跑路方便,天天去佛堂打卡,严格的来说是踩点。
毕竟过这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自从有了要跑路的念头,原一在宫里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要跑,必须跑,艰难险阻也要跑!!!
给自己打完气,勇敢原一继续上路了。
通过几天的摸排,原一大致归类了一下她所获得的信息。
总结为:他们明天祈福结束,就要离宫。据说要带走一批经书,只要藏进装经书的箱子里就应该能顺利溜出去了!装经书的箱子大概摆在后院的左手边第三间。
到时候,再搞出来点大动静,吸引其他人的视线,趁乱跑应该更便宜。
原一早早的收拾好财物,穿了身方便行动的深色衣服,解了头发,编了两个发辫垂在胸前。
支开侍候的人,叮嘱她们今日不要守夜,说她最近浅眠,一点动静就会醒,让她们离的远远的……
原一将枕头塞进被子里,装成有人的样子。有想了想在床帐里放了一根蜡烛,又布置了一番,蜡烛染完,烧断棉线,自会染起床帐,烧起来些烟,有点架势就行了。
弄好这些时候还早,原一坐在桌前,想了想又给狗皇帝写了封信,搁在了软榻旁的小桌子上,用装糕点的盘子压着。
原一摸了摸下巴,估算了下距离,这点火应该烧不到这里。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
原一趁着夜色,走着提前踩好点的路线,灵巧的溜进了大光寺装经书的屋子里。
轻轻掩上门,蹲在门角的原一捂着嘴嘿嘿笑了一声,“我这身手,不做贼真是可惜可惜,我这该死的与生俱来的天赋啊!”
屋子里太黑,又关着窗子,她大概有点夜盲,实在是看不清楚,使劲揉了揉眼睛的原一,只能蹲在地上摸索这往前走,生怕碰倒什么被发现了。
原一刚进来的时候玄悲就发现了,他敛着气息想看看这皇宫里的贼,来他的禅房里,到底是偷些什么?
就见这人小老鼠似的,溜进来,似是眼睛有问题,看不清黑暗里的物件……
原一真是恨死了,这屋里怎么这么黑,一点光都没有!
真就黢黑黢黑。
眼看这个跑反的小老鼠就要摸到自己塌上,玄悲出声:“你是谁,深夜摸到贫僧的禅院里,是为何?”
这突然的声响,吓的原一“噗通”趴倒在地,在这静谧的夜里实在突出。
“师父,怎么了?”值守的和尚,路过门边,房内传来声音,便出声询问。
原一表示,此刻绝望的程度不亚于,买了一套盲盒,六个都一样,还是最不喜欢的那一款!
刚才喜悦的心情早就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果然
半场开香槟,最是忌讳。
说时迟那时快,原一滚到了屋内声音的源头,一把掏出自己揣在胸前的匕首,抵到那人身上,低声说道:“说,没事,快!否则杀了你!”
玄悲看了眼腰上精致的小匕首,斜睨了一眼拿匕首的人,冲着外面道:“没事,刚刚起夜喝水,踢倒了凳子。”
“师父没事就好,徒弟告退。”
“嗯”。
原一屏息看着眼前门外的人走远,才稍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原一抹了把头上的汗。
“啊!”原一小声惊叫,人就天旋地转的被压在了榻上,本来应在她手上的匕首,倒是调来个个,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就真是随身带来了地方的武器。
或者,可以理解为,对方对我方施以魔法攻击,除我武器。
“你深夜闯进我大光寺的禅房要做何?”玄悲厉声喝道。
“我我我……师父手下留人……我是宫里犯了的宫女,娘娘要打杀我,我为了活命,才误躲进这禅院,请师父饶恕,救我一命!”原一哆哆嗦嗦,大脑飞速运转,卖惨一定可以获取同情分。
“可否……可否……请师父把匕首放远些……真要划伤就不好了……我……我佛慈悲……”原一可不想死在这里,他还要出宫,还要干大事,得活着。
“你到底要做什么?”玄悲匕首靠的更近了。
“我……我……”原一被匕首卡的生疼。
“说实话!”玄悲低声说道。
“我想藏在贵寺的箱笼里出宫……我只是想活命……”原一被吓得魂都飞了,再也编出来什么了,只好说了一半实话出来。
“你在宫里犯了什么事?”玄悲送了送匕首继续盘问。
“我……我不小心打碎了娘娘喜爱的琉璃盏,娘娘生气要剁了我的手!我害怕,我不想我的手背剁,我就跑了出来。不想摸了,进了师父的禅房,请师父赎罪!”原一疯狂输出。
内心疯狂OS:对不起沙悟净,对不起吴承恩,都是为了活命……
“奥?偷送宫女出宫,违反律法,大光寺不会做这种事情,你怎么来怎么回去吧!我就当今夜的事没发生过!”玄悲放下将匕首从原一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我……我不能回去……我回去要死的……”原一哆哆嗦嗦的求着眼前人。
玄悲不再说话。
“你不是和尚吗?为何见死不救?”原一带着哭腔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玄悲说道。
原一不在说话,脑子里生出来个不正经的鬼点子。
她一把把自己的衣襟扯开,拉散了发辫,猛的往玄悲怀里一扑,抱着他的腰。
“你要是赶我出去,我就叫出来,说你半夜胁迫我至此,要非礼我!”原一蛮横的说道。
“你……”玄悲又惊又气,憋红了脸,伸手推开她。
“这要是闹出去,对你大光寺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吧!”原一使劲箍着玄悲的腰身,威胁出声。
“你威胁我?”玄悲挑眉反问。
“不,我只想活命。”原一猛地跪在榻上,磕了个十分标准的头,可怜巴巴的说道。
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态度要好~
“你不怕我杀了你?”玄悲黑着一张脸问道。
“佛门怎可杀生,更何况我是人!”原一理直气壮的说道。
…………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师父,要启程了……”门外的小和尚提醒着师父时间。
原一抓住玄悲的衣袍,拿出这辈子+上辈子最真诚的眼神,看着玄悲。
“知道了。”玄悲佛开衣袍上的手,冲着门外应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
“进来!”玄悲打开房间里的箱笼,冷冰冰的说道。
“你真的要把我带出去,你要是半路丢下我,我就自戕,死在你这大光寺的经书里。”原一从腰里摸出把簪子,抵在脖子上说道。
心想:可真要答应啊!这簪子是我精选带出去消费用的。我还没有消费,不能死啊!
“嗯”玄悲奈应声。
就这样原一在玄悲装经书的箱笼里,逃出了皇宫。
皇宫里
清欢阁离的远,等火烧起来,宫人前去呼救,原一住的那间屋子早就烧的差不多了,那封信早就在烈火中化成了灰烬。
墨尘站在愿意的宫殿门口看着满院狼藉,双眼猩红。
“来庆,给孤好好的查,为何着清欢阁会起火?给我查?”
“是”来庆小心看了眼墨尘绷紧的脸,低头退了下去。
“我真的要憋死了,怎么还不到?”原一窝在箱子里,真的觉得自己只剩一口气了。
刚刚搬箱子的和尚还嫌弃箱子重,把她吓的气都不敢出。
怎么可能重哪?
小产之后她都不爱吃饭了,脸都瘦塌进去了。
还嫌弃她重,生气。
当然这些都是所谓的事情,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能顺利出宫,他们就算说我是头猪,我也乐意。
玄悲站在院子里,看着从他的房间里抬出箱笼。
“把这个箱子……抬到我乘坐的马车上,为师路上再整理一下。”
“是”
此刻的原一并不好受。
心想:完了,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个小箱子里了,真的对不住这个和尚了,我不是故意要死在你的经书里的,只是……只是……我是真的呼吸不过来!
Oh,shit,真的要死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系统这个狗东西哪里了?剧本哪?剧本那?这……我真的演不下去了。
毁灭吧!毁灭之前,我必须得让我的肺快乐点。
原一悄悄的用脑袋顶开了箱盖,眼睛透着缝往外看了看。
倒是稀奇,这个马车上蛮空旷的,难道我是那个多余出来的箱子,独自放在单独的马车上……
耶,真是好运气!!!
我这次一定是个小福星角色吧!
皇宫耶!守备这样严格,我不还是逃了出来,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啊,嘿嘿嘿……嘿嘿嘿……
原一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个变态的微笑。
大眼睛通过缝隙,想偷窥一下外面的世界。
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装备齐全的马车当然是装着门帘的……
她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的环顾着四周,视线扫射范围大概一个半圆,一百八十度……
前面的一百八十度交给自己,后背的一百八十度教给敌人,我看谁还能比我死的快!
原一内心不怕死的冲全世界叫嚣。
内在真实本质:哇哦,动一下下都可能会死翘翘奥~空气不够,可能会憋死。但是脑袋被刽子手完整的砍下来,一定会死的奥~
马车侧面,参禅打坐的佛子睁开眼睛,只睨了眼箱笼的缝隙,随后便闭上眼睛,尘间俗世,与他何干?
深夜
大光寺里
玄悲的禅房里
原一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倒,或者直接死掉了,紧闭双眼躺在装着经书的箱笼里。
玄悲借着昏暗的烛光,打开箱笼就看见眼前这一幕。
少女肤色白皙,撅着红润的小嘴,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鼻子微微耸动,嗯,很好,是个活人。
确定人还活着的玄悲送了一口气。
他想把女孩叫醒,刚想伸手,觉得似乎不太妥当,环顾了四周,他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下来。
用笔尖戳戳应该是熟睡的少女的胳膊,见没有反应。
手下动作顿了顿,似是在思考。
最后,原一是在被笔杆戳醒的,戳的脸生疼。
很好,再用力点,就能解锁新的面部特征,深深的酒窝。
“已经出宫了,你可以走了!”玄悲把“作案工具”攥在手心,被在背后。
“现在几时了?”原一揉了揉被眼屎粘住的眼睛,软软糯糯,带着鼻音问道。
“你该走的时辰。”玄悲看着她冷冷的出声。
“嗯?你们寺庙晚上不关大门,不怕被偷吗?”原一伸了个懒腰。
“寺内会有僧人守夜巡逻。”。
“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同舟共济……的临时伙伴,你得告诉我一跳逃生的路吧,万一我跑地方,被当成贼抓了,对你们寺庙,和我的形象影响都蛮大的,对不对……”的说道。
“出门左转,直走,有片林子,没有僧人巡逻,你去那里即可。”玄大冰块说道。
“奥,好!”原一不敢多停留,现在这大哥的脸色真的很差,原一哪还敢再求他办事。
就这样她一手抱着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只手撑着快要断掉的腰,拖着早就麻的不得了的腿子,尽可能小动静的走出玄悲的禅师。
夜晚气温下降,原一小心翼翼的拉看个门缝,被冷风一吹,哎嘿,你猜怎么着,清醒了,这效率比灌咖啡可好多了。
“请问大师,寺中香客住的禅房在哪里?”原一似想起什么似的,轻掩门扉,扭头问道。
“禅房晚上不接待主客。”玄悲站在屋中,遥遥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女说道。
“奥,你先告诉我,明天我去住,比较省事……”原一眯着眼弯着嘴唇礼貌假笑。
“你既已出宫,赶紧逃命就是,还藏在我大光寺我为何?有何企图?”玄悲向着原一走一步,捏紧手里的毛笔,说道。
“我刚开门,感觉今夜蛮冷的,我本意赏一晚山上的月,次日来贵寺养病,总是合理的吧!”原一指了指天上,俏皮的回答着。
“……”玄悲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您觉着可以吗?”原一朝着玄悲跟前走了一大步,凑到他脸前笑盈盈的说道。
原一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啊,内心默默吸溜一下口水,今天也是为玄悲大师的美貌心动的一天啊!典型的电视剧里,最令观众喜爱的男二的长相,谁还不是个大色迷涅?
原一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些黄色废料,比如,亲禁欲佛子一口,他是暴跳如雷,还是娇羞到脸色绯红,还是呆如木鸡……真是令人好奇……
“你自己定夺……”玄悲看着眼前的瞅着他发呆的少女,皱着眉头说道。
“嗯?奥奥奥……”原一回过神,赶紧连连应答。
色字头上一把刀,坏人修行犹如杀人父母……公主和佛子这样的CP都没有好的结局,更何况她这个皇上的,逃跑的——小妃子。
又不是日本,和尚都是有钱人,可以结婚生子喝酒开公司。
秉持着好色可以但必须惜命的原一,一脸正气的问道:“请问,禅房在哪里?”
“……出门左转直走……”玄悲看着眼前脸色变幻不停的少女,奈开口。
“那不是林子的方向?”原一疑惑的问道。
“一个方向……”玄悲说道。
“嗯?”原一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帅气的和尚,在生存面前,男色很逊色。
“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原一颇有内涵的说道。
“嗯。”玄悲咬了咬后槽牙。
“多谢师父,师父救命之恩,以为报,唯有以身……惟有衔环结草,下辈子当牛做马来还这份天大的恩情……现就不打扰师父休息,小弟……小女子就先走了,大师好好休息……”原一——当今最强嘴瓢王者,叙述完这些,毫不留恋的推门——出门——关门一气合成的走了出去。
出了门的原一颇有深夜做贼的意识,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朝着目标地点进发。
哎嘿,进喜啊,我自由的代表词,美好生活的象征人物,我来了!
黑暗中原一嘿嘿的轻笑声格外诡异。
原一使劲按捺住内心激动雀跃喷发的快乐,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谨慎的朝着左侧最左的禅房摸去。
在她第10011次吐槽天怎么可以这么黑之后,她终于以绊脚八次,摔跤两次,滑倒两次的辉煌战绩走到了左侧禅房。
夜盲要吃啥补补来着?鱼肝油?古代有鱼肝油吗?我,原一,国服第一真盲僧,真的很需要治疗!
后悔,刚才那和尚真好看,应该亲一口再走,后悔。亲了他也不能喊人抓我!
有便宜不占我可真是个俊俏王八蛋!
不不不,这样不行,这样和公共场合猥亵女性的恶臭男有什么区别!
我可以没素质(特指祖安脏话技能),但不能没道德。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违法乱纪不可取。
一切违法犯罪行为都必将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处躲藏!
遵纪守法,从我做起!
我可以欣赏美丽的花朵,但是不能剥削花朵灿烂绽放的权利!
要有手机就好了,我就可以要个合照了!不然我见过帅哥这件事,显得不太有证据,真实性就显得不太高了!
我发明个手机要不?
不行!我不会!
要不我发明个太阳能发电,听上去蛮容易的,有太阳就行了!然后……算了……我也不会!
我去做个……会计……账房先生……算了,我不会打算盘,上学那会就隐隐约约学了一下下。
我去当个花魁,卖艺不卖身!
我觉得也不可能耶,关汉卿大师写了,那都是不可能的!
嗯?戏曲??穿书?
哇奥,和尚不会是我的男二吧!
帅气的不一般都是观众的男二?
可是和和尚谈恋爱不太好吧!坏人家修行,其次,这得多大的世俗舆论压力,搞不好还得给处死。
算了算了,没有什么爱情值得我去拼命……
都让我拼命的爱情了,那不如回家烤红薯!
烤红薯?
要不我支个摊卖烤红薯!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烤红薯。
早知道在宫里多看书少睡觉了……
原一一路上的头脑风暴可真的很是壮观瑰丽啊!
终于
看了看面前的禅房,原一举起右手,在现场认真的解了一道数学题。
已知:写字的是右手,我面向禅房举起的是右手,右侧在右手边。
所以,左手边就是左侧。
完美!
原一悄悄的凑到房门边,左右看了看。
“进喜~进喜~”原一小声的喊着搭档的名字。
喊完之后就将脑袋贴在门上,认真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动静是没有动静。
契而不舍的原一继续:“进喜~进喜~进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带着强迫症的叫着里面的人。
里面似乎还是没有动静。
“进喜怎么脱离工作岗位,睡眠这么好了?”原一挠了挠乱蓬蓬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也是,不上班睡眠肯定巨好,谁这么变态喜欢996,喜欢007啊!不上班不工作才是人生理想!”
原一想了想,这老在门外“进喜~进喜~”的叫,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
不如进屋看看。
她试探性的推了推门,真被她给推开了。
“卧……卧……卧……我的天啊!进喜胆子真大,睡觉不锁门,这和裸奔有什么区别,坏人进来,小钱钱一下子就没了。关爱生命,保护私有财产安全,从严格锁门开始啊!”原一咕哝着进了房门。
门掩上,再不点蜡烛,那可真是一片漆黑啊!
原一摸索着往屋里走着,努力睁大眼睛,可惜没什么用。
“进喜!”她稍微提了下音量。
“嗯?”床上似乎有人回答。
“我的天啊!进喜,我们终于胜利的接头了!”原一松了口气,高兴的说道。
“我给你讲,你都不知道你家主子,我这一路走来,有多提心吊胆,那简直就是脑袋别裤腰带上,堪比悬崖峭壁上走钢丝啊!还好,我聪明啊!但凡我脑子不好使一点,我就是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我终于出来了!”原一面对着一片黑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说着。
“嗯。”床上的“进喜”嗓子有点哑的回应道。
“进喜,要不你给我点个灯,你主子我这个毛病真是烦死人了,这黑天,我是什么也看不见啊!”紧张的情绪一放松,倦意开始痛击我方队友。
“我好饿啊!我好困啊!来,进喜,让我先借你的屋子躺一躺,我现在浑身疼的没劲,又饿又困,我不行了!”说着边伸手向着声音来源地摸去。
“进喜!你啷个不说话,你风寒了,哑巴了?”原一总感觉那里怪怪的,冷风嗖嗖的,便出声询问。
话音一落,一片寂静。
我走房间了?事情败露了?狗皇帝来抓我了?
没啊!最左边,拿筷子相反的那只手,难道进喜左右不分,没可能啊!他在宫里走撸挺顺当的啊!
不应该啊!他对我由没有感情,管我什么死活,我就是他心目中的情的故事机器罢了。
这要是也能让一个成年的君主产生依恋情绪,那就拉倒吧!这国家也长久不了。
奥,对了,也有可能,我挑战了他的权威,出逃这件事伤了他的脸面,他追踪到天涯海角也得杀了我。
理由我都替他想好了:看见原一我就想起我那些被丢掉地上的脸,原一就是我的耻辱,我得杀掉这个人生污点。
原一大脑里转了各种可能,后退半步,看没有什么动静,继续后退。
就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好没有暴露身份信息。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溜为敬。
这边
齐言忙碌了好几天,终于可以在大光寺歇下脚,美美的睡上一觉。
却被眼前这个偷偷摸摸,形迹可疑的女子给打扰了。
冷冷的坐在床上看这天,叽叽喳喳了半天,不知道他是被当成了真女子的谁?夜会情郎?和下人私奔?
齐言在黑暗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女人,和仆人私奔!
原一可不知道屋子里的人在想什么,为了保住小命,她还是先去林子里躲一宿吧。
齐言看着正朝着门边挪步子的女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找谁?”
陌生的声音把原一吓的身子一顿,额角的汗顺着脸便滑了下来,她吞了吞口水,道:“我来找进喜……”
“进喜是谁?”齐言抱着被子,颇有兴趣的问道:“你家仆人?”
“是,进喜是我的仆人。”原一应道。
“大半夜的小姐摸到仆人的房中,奥,听你话里,还是偷跑出来的小姐,怎么着,小姐和仆人私奔啊!”齐言戏谑的说道。
原一内心咆哮:这人……挺有趣……呵呵……
刚想见就,转念又一想,这个人不会转头把她举报了吧!小姐和仆人私定终身,还私奔,嘶——她自己的家还真在这皇城里,要是被发现……
原一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不敢细想,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因此受害……
“不是,小女子不是和家中仆人私奔!”原一赶紧反驳。
“奥?”齐言可真是好奇,不是私奔还能是什么!刺激!私奔耶,第一次见~
“公子,且听我细说……”原一揪了揪自己的眉毛,开始瞎编。
“……我父亲……不对,我母亲……也不是……”原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编。
“怎么?编不出来?”齐言脸上的笑更大了。
“不是,只是家丑,不知该如何开口!”原一用袖子掩面,假装擦擦眼角,薛定谔的眼泪。
“是这样的,我外祖父没有儿子,我父亲是上门女婿,入赘我外祖父家,和我母亲生下我和弟弟两人。不是富裕之家,但一家人和睦,也算幸福。我七岁的时,外祖父去世,父亲便迎了小妾进门,这小妾还带着个年龄比我大的女儿进门,说是我父亲的亲生女儿。母亲气急,伤了身子,生下弟弟后,便撒手人寰。母亲死后,父亲便将小妾扶为正室,还将弟弟交于这位继母教养。这继母人前待我和气,人后处处苛责,罚跪打骂更是常态。为了能时时看着弟弟,我只得忍耐。近日,我不知怎得惹恼了她,她的女儿更是要拿匕首划花我的脸。我告诉父亲,父亲却是斥责我心机,年纪轻轻不学好,编排继母……他听了继母的唆使,更要把我许配给继母家一个吃喝嫖赌的混混亲戚。我实在受不了,只好在外祖父忠仆的帮助下,逃了出来,所以今晚才到了这大光寺禅房……”说完,还轻声啜泣了起来。
“所以,你要和忠仆私奔?”严重怀疑事情真实性的齐言,继续问着最初的问题。
“不不不,我是要去江南投奔我的姨母。”原一只能继续编。
“奥~然后路上和忠仆暗生情愫,私定终身……”齐言盘腿说道。
原一真的要被气死了,怎么她说了那么久,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回事,八卦是人类的本质,还是这厮偷偷下载了国家反诈APP,怎么这么难搞……
“呃……并不是,我已有婚约,还请公子慎言!”原一努力圆谎中。
“有婚约,你父亲还有把你许配给混混?可见你的婚约也不见的多好~”齐言托着自己的下巴颏,幽幽的说道。
“如今,我也不想这些事情,只是想去姨母家暂避风头,其它再做打算……”原一假装伤心的岔开话题。
“你和你的忠仆约在着?”齐言挠了挠自己说道。
“是”原一硬着头皮问道,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话唠啊!
“那他人哪?”齐言坏笑着道。
“我找房间了,十分抱歉。”原一鞠躬道歉一条龙服务。
“怕不是,拿着你的钱财逃走了。”齐言伸个懒腰说道。
“……不会……”原一有点心虚。
“就是你们这种单纯的大小姐最好骗!”齐言肯定的说道。
“阿对对对,是是是……”原一应和着。
“公子,我得去找我家忠仆了,刚刚多有打扰,实在冒犯,睡个好觉,再见!”退到门边的原一说着就,转头开门就想出去。
“咚”的一声,一把小瞧的匕首插在了原一面前的门上,高度嘛,就有种杂技的感觉。
第一次直接面对死亡威胁的原一想着,这该走哪个流程,是装晕,还是哭,还是和他刚。
她猛的一转身,准备拿出影后般的技术去秒了他。
结果,转头太猛,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
原一内心:我恨低血糖……
齐言看着女孩“咣当”一声,一头砸在了地上……
这……明明没有碰到她啊?怎么回事?
不会真的就失手杀死了一个手寸铁的弱女子吧?
他连忙上去查看,发现地上的人只是晕了过去,松了口气……
杀人偿命,谁想惹上官司。
“啊——玩脱了——早知道不吓她了,这可怎么办?”齐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睡觉被吵醒很烦,现在更烦了。
这孤男寡女的也不太好,所以她的那个忠仆到底是住哪里了?
齐言揉了揉脸,看见躺在地上,没有丝毫要醒迹象的人,想了想,开门走了出去。
“呼——疼死我了——”待脚步声走远之后,躺着的原一深呼了一口气,艰难的捂着头站了起来。
她是真的低血糖,真的摔得很疼,真的眼前发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清醒过来,可能穿书有bg了?或者生死关头,自己极限被激发了?
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
原一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朝着门口爬了过去。
她轻轻的打开门,透过门缝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之后,闪身出去。
屋内只剩下一柄匕首,孤零零的插在门上。
“我不会走反了吧,再试一次,不行原地升天,烦死了!!!”原一捂着脑袋朝着另一边的房间走去,准确的说,面对着房子的,原一的,右手边……
“这次先敲门,礼貌一点总没,要是不是进喜,就说走了……嗯……可以……”原一蹲在房间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认真谋划着。
“咚咚咚——”原一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敲响了最右侧的门。
“谁啊?”屋子里熟悉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原一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是我,进喜。”原一吸了吸鼻子说。
里面的人慌慌张张点了灯,开门将原一迎了进来。
“原贵人!奴才……”进喜关上门就朝着原一跪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贵人了,不能再这样称呼我了,也不能称自己奴才了……”原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地上的进喜拉了起来。
“噗通”一声,两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来。
“贵人!”
进喜赶紧去接,两人摔作一团。
“叫我阿一吧……叫贵人在宫外容易……出事……”原一额头上渗满了汗。
“原……阿……阿一,你怎么了?可是受伤了!?”进喜拗口的问着怀里的人。
贵人都这样了,他也顾不上什么尊卑贵贱了。
“进喜啊——我要饿死了——快——给我——饭吃——给我——水——水喝——”原一咬牙,强忍住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说出来了自己的需求。
“奥,好好好”进喜将人扶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转身从包袱里掏出来一包糕点,又倒了杯水,恭敬的端到了原一面前。
“贵人~”进喜习惯性的叫到。
“嗯?”原一趴虚弱的趴在了桌子上应道。
进喜以为是主子在怪自己没有记清称呼。
“阿……阿一……吃的来了……”进喜的舌头彷佛打结了一样。
“奥,好。”
原一在进喜的侍候下吃了一包糕点,喝了半壶水,人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吃饱喝足之后,倦意直冲脑壳,原一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也不顾上浑身的汗水和泥土了。
“进喜啊~我要困死了,我今天睡在哪里?”原一托着沉重的脑瓜子,努力睁开眼睛,问着面前的进喜。
“贵……阿一……要是不嫌弃的话,先睡在奴……我……的床铺上,等明天奴……我……在给贵……阿一买床新被褥。”进喜舌头烫嘴一样,忍着通红的脸,回答了自家主子的问题。
“奥,你扶我一把。”原一道。
后面的事情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非常华丽的睡了喷香的一天一夜。
最左侧的禅房里
“唉,明明有个人被我吓晕,躺在了这里!?去哪里了?”齐言指着门上的匕首,又指着原一刚才躺着的位置,非常疑惑。
“齐言,我是你的师兄,不是你爹奥~”时星眯了眯眼睛,看着脸上写满‘我是傻子’的齐言,“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还这样,半夜三更,把我叫来,看什么私奔被你吓晕的女子,我会杀了你,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奥……”
齐言看着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的师兄,不怕死的他,继续输出:“真的,她还给我讲,她来找她家忠仆,然后去……江南……去投奔她的姨母……”
时星就这样,坐在大光寺的禅房里,满脸写着“我很开心”的听着自己的师弟,给自己讲他刚刚听到的大故事。
时星要疯了。
他好想打死眼前的这个爱看热闹,热衷八卦的师弟!!!
宫里
“皇上,清欢阁里的火,是有人故意放起来的……”来庆瞄了眼皇上的脸色,顿了顿继续道:“屋子里没有发现原贵人的遗骸……清欢阁当值的宫人,那天都被原贵人打发出去……干活去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一个大活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在宫里?”墨尘揉了揉眉心说道。
“回皇上……奴才也不知……”来庆这也纳闷,这人能去哪了?
“算了,不过是一个贵人,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墨尘看了眼来庆说道。
“皇上……”来庆刚要开口。
“就说清欢阁意外打翻烛台,烧起来的,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墨尘继续说道。
“是”来庆领命。
“也通知一下她的家人,一切按她的品位规矩来办……”墨尘想了想又说。
“是”来庆答道。
“来庆,你说,这把火是不是原贵人自己放的?”墨的手敲了敲桌案上的墨条。
“奴才不知。”来庆老实的说道。
“说,恕你罪。”墨尘瞟了一眼来庆。
“呃……可是原贵人为何要放火烧自己?”来庆战战兢兢的说道。
“可能……是恨朕,没保住她的孩子吧……”墨尘幽幽的说了句。
“皇上……”来庆惊慌的跪了下来。
“行了,孤知道了,下去吧……”墨尘挥了挥手。
“是”来庆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等会!”墨尘想起什么似得,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人。
“皇上”来庆走到桌前。
“原贵人身边有个叫进喜的公公,原贵人出事前,在我面前替他求了回家的恩典,你去查查他!”墨尘闭上眼,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出来。
“是”来庆道。
“下去吧!”
“原一,原一!原一啊!”墨尘念着念着名字,笑了出来。
“真是好样的!”
“小狐狸,可要藏好尾巴,千万别被我抓到!”
“贵人,清欢阁这事真是奇怪?”小禾围着宁好说个不停。
“这宫里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觉得奇怪。”在御花园看花的宁好说道。
“贵人,原贵人真的被火烧死了?”
“少说话。”
“贵人,我们为何天天来着御花园看花?”
“因为我们宫里没有……”
“那为何不向皇上淘个赏赐,要几盆摆在咱们屋子里。”
“你家主子品级可不高。”
“可是,贵人,皇上这么宠爱你……”
“你发疯了?皇上哪里宠爱我?”
“……就……每回……皇上来咱宫里,都是笑着的……”
宁好扯着嘴角“奥”了一声,结束了这场谈话。
死没死谁知道哪?
死和活,在这宫里有什么区别?
宁好悄悄瘪了下嘴,继续赏她的花。
“啊——哈——”原一实在是太饿了,只能把自己从这倍棒的睡眠中拉出来。
睡了一天,脑子懵懵的她,视线没有焦距的看着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
“贵——阿一,你醒了,先吃些饭吧!”说着就把手上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关好门,去伺候原一梳洗。
还穿着出宫那身衣服的原一,终于闻见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
“进喜,这里可以洗澡吗?我要臭死了!”她嫌弃的指着自己说道。
“可以,等贵……等阿一吃完饭,我去给你打水……”进喜边侍候贵人边说道。
“进喜,你可不能再叫我贵人了,你得好好练习,叫我阿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死定了。”原一接过帕子暴力的擦着脸说道。
“是……阿一……”
吞吞吐吐的应了,却是红了脸。
“来,咱们一起吃饭,饿死了,饿死了!”眼里只有饭的原一招呼着进喜。
“奴才……”进喜刚要拒绝。
“不可以叫自己奴才奥……被发现也是会死的……”原一拿着筷子恶狠狠的打断了他的话。
“是……”说完,局促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吃吃吃!”原一热情的招呼着进喜。
边吃边说
“眼看我家我也回不去了,你家也只有你自己,干脆咱们就做个一家人好了……”原一兴冲冲的展望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咳……咳……”进喜被呛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原一被吓的一激灵,赶紧倒了杯水给他递了过去。
进喜赶紧喝下。
“可是你家里还有其它亲人?”原一以为自己冒犯到了进喜,连忙问道。
“没有……”进喜老实的说道。
“那你为何不愿意和我成为一家人?”原一举着筷子,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
“奴……我身份低微……怎能……”进喜红着耳朵小声的说着。
“可是,现在出了宫,我也不是贵人了,你也不是我的奴仆了,咱们就干脆以兄妹相称好了……你应该比我大吧?”原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进喜说道。
“我今年二十二岁。”进喜回答着。
“嗯,嗯?我多大来着?”原一完全不记得。
“阿一,再过几个月十八了。”进喜给原一剔着鱼刺说道。
“嗯,看,你比我大四岁,年龄上可以当我大哥!”原一吃着碗里不带鱼刺的鱼肉,高兴的说道。
“是。”进喜道。
“但是,表面上,你是大哥;背后,我是你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原一压低声音,凑到进喜脸前说。
“我……我觉得……可以。”进喜把一筷子剥赶紧鱼刺的鱼肉夹进原一的碗里说道。
“别我老实吃,大哥,你也吃!”原一乐滋滋的喊着进喜。
“奥……好……”进喜磕磕巴巴的回应着。
“你得赶紧适应,你别害羞啊!”原一拿筷子戳了戳他发红的耳朵,认真的说着。
“不是,咱们现在还在的光寺吗?”原一不等进喜开口,没来由的插了一句话。
“在,阿一睡着了,我在等阿一醒来,再做打算。”进喜说道。
“嗯,嗯?嗯!”原一扒着碗里的饭,开始尝试重启大脑。
“怎么了?”进喜以为原一不舒服,担心的问道。
“寺里哪里来的鱼?”原一瞪大了眼睛,木讷讷的看着进喜道。
“是我从寺外的酒肆里买的。”进喜一脸平静的回答着。
“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原一垮着个小脸。
“不用担心,没人看见。”进喜安抚道。
“我们一会得把这些鱼骨头,偷偷的倒掉……”原一戳了戳盘子里的鱼,给进喜夹了一块说道。
“嗯~”进喜接过鱼块,笑眯眯的应了。
刚吃完饭
原一就拉着进喜,讨论起了两个人的逃跑计划。
“我现在叫周一奥,这个名字……蛮好听的……”原一违心的说出来赞赏的话。
平平奇社畜的pts罢了。
“嗯。”进喜眼睛亮闪闪的回道。
“你叫什么?”原一问道。
“我叫宁之亦”进喜说道。
“啧啧啧,你的名字真好听,哪为什么我叫周一?你叫宁之亦啊?”原一撅着嘴,有点不满意的说道。
“这是我的原名。”进喜看着原,奥不周一,认真的说道。
“进喜不是你的原名嘛?”原一靠在椅背上,揪了揪眉毛问道。
“不是。”进喜顺着原一的手看到了她的眉毛。
“嗯,那你原名好好听,谁给你取的呀?”原一放下手,锤了锤酸痛的腿说道。
“是村里的夫子取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叫了~”进喜看着原一捶腿,就要上前帮忙。
“不管什么意思,我都觉得是个很了不起的名字!”原一打心眼里实名嫉妒这个名字。
“嗯。”帮原一锤着腿的进喜羞涩的抿了抿唇。
“我们明天就离开皇城吧?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还是跑远点吧!”原一抚着胸口说道。
“嗯,阿一想去哪里?”进喜乖巧的坐在桌前问道。
“我不知道。”原一比诚实又发愁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阿一想去个什么样的地方?”进喜换了个角度问道。
“去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风景好看的地方……”原一摆了摆手指认真的数到。
“嗯……阿一去星夜郡吧!”进喜想了想开口道。
“星夜郡?这个名字好听,咱们去吧!”原一说道。
“行,我一会儿去准备。阿一再休息会吧!”进喜不重不轻的帮原一锤着腿。
“可是……”原一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阿一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进喜停下手,看着原一问道。
“我想洗澡……”原一真的觉得自己要臭死了。
“我去给阿一备水”进喜站起来说道。
“可是我……没带行李”原一有点不好意思。
“我有准备!阿一放心。”说完边收拾完桌子,关门走了出去。
原一看着眼前利索的进喜。
心想:进喜这样的“保姆”,就活该赚大钱,这也太体贴了吧!
原一美美的洗了个澡,穿戴好进喜送来的衣服,坐在床边擦头发。
“可恶!我又困了。”原一嘟囔着,勉强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最近这两天的睡眠质量,真的是令原一自己都羡慕!
吃饱喝足洗完热水澡,促眠BUFF直接拉满。
当进喜收拾完东西,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床边,脑袋要垂到肚子里的原一。
他抿唇一笑,轻声快步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帕子:“我替阿一擦吧,阿一先睡觉吧。”
“嗯……”原一顺着进喜的手躺了下来,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心里在想:真是懒惰太容易了,被人伺候着养成的坏习惯得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明天一定……
进喜拿着帕子,细细的擦着原一的头发。
进喜看着眼前不带防备,深深睡去的少女,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阿一真好看啊!阿一`~阿一~。进喜在心中喊着这个名字,不知怎地,心温柔的像一汪水似的。
“嘶——疼——”原一小声的叫道。
“阿一哪里疼?”进喜吓的身子一僵。
连忙询问:“是头吗?”
原一“嗯~”了一声,便又睡里过去。
进喜小心翼翼的拨开头发,在原一刚刚喊疼的地方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了一个被头发盖住的泛着青色的鼓包。
他心疼的看着原一的小脸,心疼的不得了,到底是为什么才这样?宝贝还是要放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看顾着才好。
擦完头发,进喜给睡得四仰八叉的原一掖了掖被子,关紧门,走了出去。
“师兄,真的有这个人!我今天一定给你找出来!我真的没骗你!”齐言发誓着说道。
“我不信,我不听,我要回家!”时星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肯定还在寺庙里,我一定给你找出来!”齐言说道。
“我不找她!”时星奈的说道,这一天像是过了十年一样,真是难熬。
“你为什么找她?”时星抱着胳膊站在寺庙门口问道。
“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撒谎,她真的晕倒在我屋子里了!”齐言解释道。
“我相信你!”时星在他话音刚落,立刻说道。
“真的吗?”齐言看着自己大师兄,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好吧,我不找她了。”
真好终于可以回家了,时星想,今天可算有件开心的事情了!
星夜郡的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什么!你说我过了男一男二男三!”原一冲着空气叫了起来。
“你能不能别对着空气大叫,像个疯子!!!”系统崩溃大喊。
“我……”就在原一要开口时。
“阿一怎么了?”刚进院门就听见原一在大喊的进喜吓里一条,东西来不及放下,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阿一可是脚疼不舒服?”进喜额上布满汗珠,气喘吁吁的问道。
“呃……嗯……不是,就是闷得慌!”原一疯狂为自己的言行找补。
“那我带阿一去院子里坐会吧~”进喜温和的说道。
有时候啊,原一就在感慨,她这个原名宁之亦的大哥,是不是代入角色太快了,这样显得他很不敬业!
他真的就像一个微不至的关心包容照顾原一生活的大哥!奥,不,比她亲妈还要……面面俱到。
“算了,我还是躺着吧!”原一挠了挠鼻子,卷子被子往床里滚了滚。
“出去晒晒太阳吧,阿一。等你好点了,我再带你去玩。”进喜摸了摸原一的脑袋,温和的说道。
“嘶——好吧——嗯——”原一朝着进喜长张了胳膊。
进喜笑了笑,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出去,将人放进了院子里的摇椅上。
“早知道我就不从马车上往下蹦了,脚扭了,真的好不方便,还得天天麻烦你,把的背来抱去的。”原一颇为愧疚的说道。
自打她和进喜来到着星夜郡,除了吃和睡,她是什么都没干过。
生计也不归她担心,进喜除了收了从宫里顺出来的簪子,什么也没问她这个实际大哥要过。
这搞的她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这个簪子到底能换多少钱,能一辈子衣食忧吗?
这个脚,更不要说了,是她前些天非要从马车上往下跳,扭着了。
运气大概在逃出宫的时候全用完了吧。
“放屁,宿主根本没什么运气,全靠我一个系统好吧!”系统愤愤的说道。
“嗯?”原一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我去做你最爱吃的鱼,你坐在院子里玩会可好……”进喜将原一的脚放在小凳子上。
“嗯。”原一心里想着系统的事情,看着院墙,灵魂出窍般的嗯了一声。
进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原一,他有点没来由的心慌,总觉得这些日子,好像是偷来的……
进喜看了看手里的鱼,有看了看乖乖在院子里坐着的原一,走进了厨房。
今天也要做阿一最喜欢的红烧鱼~
“你什么意思?”原一在大脑里和系统开启了嘴炮互攻模式。
“你出宫这么顺利全靠我!”系统窝火道。
“我出宫!我到现在才听见你的声音啊!亲爱的系统!”原一咆哮着。
“你不知道又不代表我不在,要不是你上个任务完成不了,我能这么弱?”系统不甘示弱。
“什么意思?”原一反问。
“总的来讲,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你好我才好!”系统老神在在的说道。
“你……”
“你已经完美的过了男一男二男三……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又没有剧本,我怎么知道谁是谁!你又不在!”原一嘟囔到。
“呵……”系统冷笑。
“所以男一男二男三到底是谁?”原一真的是非常好奇。
“男一是皇上,本来你应该和他在一起,为他生下孩子,成为他的宠妃……但是,你跑了……”
“然后,有人在皇后面前,告我一状:臣妾告发原贵人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原一脑子里一下就有了画面感。
“男二是玄悲佛子,他会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你吸引,爱上你,为你放弃修行,和你厮守一生……”系统念着原本的情节,内心已经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了。
“怎么能坏人修行哪?这等于毁他的前途,这不行!!!”原一强烈反对一切破坏别人学业事业的举动。
“男三是你跑房间的那个,他是江湖上一个小门派里的未来继承人——少主,本来你可以和他一起打打闹闹,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他拿刀差点穿死我!”原一不满的反驳。
“神仙眷侣……”系统继续播报。
“他差点杀了我!”原一继续道。
“活该你过男一男二男三!!”系统真的是要被叛逆的宿主气死了。
“我哪里有,那狗皇帝害我没了孩子,杀了喜鹊,帝王心难测,我不跑,等死吗?那佛子好歹帮我出宫了,我怎能坏他修行,恩将仇报!那鬼少主,一刀子差点划拉到我的脑袋,我受虐狂啊。这怎么能叫欢喜冤家,他会功夫,我不会,我单方面被他碾压,然后,等他良心发现爱上我!!我是什么疯批!!!”原一气冲冲的说道。
“行……反正……你就活到死……也算完成任务……”系统奈的说道。
“所以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用的?”原一盯着树上的枝桠,眼神里止不住的感伤。
“是一个想谋杀皇上的卧底内侍,没想到这个燕窝送到了你这里……”系统道。
“所以,我是误伤?”原一问道。
“嗯。”系统也有点不是滋味。
“皇上为什么杀喜鹊?”原一继续道。
“喜鹊没有照顾好你,导致你滑胎,所以……”系统道。
“所以,皇上杀了她……”原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对于因为这件事丧命的喜鹊。
过了许久,事情再次在眼前铺开,原一还是忍不住眼泪。
“阿一,怎么哭了?”进喜走上前,心疼的看着脸上挂满泪珠的原一。
原一被进喜这样温柔的询问着,泪水更像开了闸一样。
她一边摇头,一边拿着袖子擦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阿一可是难受?”进喜抓住原一的手,蹲下来,轻声安慰。
原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进喜看着眼前憋着不肯说出声的少女,心如刀割。
“阿一,进屋好吗?有什么事跟我说,有我在~”进喜揉了揉原一的头发,又将人抱回了屋内床上。
进屋之后的原一拿被子包住自己,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声。
进喜隔着被子,抱着少女,轻声哄着。
直到哭声变成小声啜泣,他揪着的心才稍微松了松。
“阿一~”进喜轻声唤着。
“我想喜鹊,呜呜呜呜,我本来还有个孩子呜呜呜呜,虽然我没有生他,可是呜呜呜呜”原一知道三个月的胎儿没有什么意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阿一不哭,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进喜抱紧怀里的少女,耐心的哄着。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的少女,没吃到最爱的鱼,却先睡了过去。
进喜轻轻的用手指揩去他的阿一脸上的泪珠,放在嘴里吮里一下。
阿一的泪是苦的。
系统看着眼前这个意外冒出来的小角色,CPU要烧了。
所谓,它的宿主蠢的要死,它这个实体的小垃圾又能干点什么!!!
含着暖意的微风袭来,杏花飘落一地。
透过层层花朵,瞥见男子深深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