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皮肤跟炙热的手指。
对面，贺晟烊的视线莫名看了过来，只不过他不是在看楚亦，而是在望着顾玉宁。
眼尾红了。
睫毛在抖着。
整个人有些僵硬，身体也有些发颤。
视线偏移，贺晟烊看向楚亦，很快便注意到他在桌子下的左手，想起自己下午看到的那一切，贺晟烊重新看了一眼顾玉宁，内心不受控制地想，是又被人玩弄了吗？
“唔……”
餐桌上，贺父突然开口：“那个……”
顾玉宁原本在忍受着。
只是贺父突然的出声，令他慌乱伸手按住了楚亦的手腕，指尖抖啊抖，顾玉宁湿润一片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声祈求着——不要。
不满地“啧”了声，楚亦抬头道：“老爷子，您有话快点说行吗？”
贺父瞪了他一眼，才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玉宁啊，你最近跟楚亦住得怎么样？要不要换一间卧室？”说着，他又瞪了一眼楚亦，“毕竟都是大小伙子了，哪有什么培养不培养感情的，处得来就行。”
“我看楚亦那间卧室的地方也不算大，你万一跟这个混小子有了矛盾，也不好继续和他一块儿住，昨天我就让管家给你准备了一间新的卧室，你想搬吗？”
说着，像是怕继子误会，贺父重新补了一句，“什么时候去都行，我就是怕楚亦那个混蛋脾气一上来，你害怕。”
顾玉宁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还可以有自己的卧室吗？
他下意识看向楚亦，却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楚亦嗤笑了声，“他跟我住得好着呢，贺老爷子，麻烦您别想一出是一出的成吗？”
“你……”
“我什么我？”楚亦脾气向来不好，尤其贺父在跟他母亲离婚还没三年，就重新找了位妻子，本来这点就是贺父亏欠他，“顾玉宁必须跟我住在一起。”
“小亦，”贺晟烊突然开口，“跟父亲说话别这么冲。”
“……哈。”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楚亦垂眸，在餐桌下将顾玉宁裤子上的拉链、纽扣全部弄好后，皱眉拉着顾玉宁离开了这里。
满身的桀骜不驯。
他就是不喜欢贺父的装模作样。
分明贺辞天和自己妈妈离婚的那天就说过了不会再娶，只守着他和贺晟烊过日子，可还没到两年，就领回来位一看就不是好角色的妻子。
脸色阴沉，楚亦拉着顾玉宁往前走。
身后，顾玉宁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甚至带上了些跑，“哥、哥哥……”他喘着气，想让楚亦慢一点，“别走这么快……”
楚亦充耳不闻。
他心中隐隐也对顾玉宁生出了些气，是不是刚才在贺老爷子说出那些话、并且自己未曾严词反对的时候，顾玉宁就开开心心的答应了？半点没有舍不得他的想法？
还是说顾玉宁一早就想逃离他了。
卧室中。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楚亦现在完全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生气，可能是因为刚才贺晟烊的阻止，也可能是因为顾玉宁这名“玩物”，想要逃离自己。
楚亦很害怕分离。
他从小被母亲带大，当时贺父跟贺母离婚，楚亦曾问过母亲会不会带自己一起都，得到的回答是她笑着说“会”，但结果呢？他的母亲食言了。
走得很急，头也不回。
楚亦那时就如同现在这般，想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是……觉得自己只剩下哥哥了。
原本就依赖于贺晟烊的他，在那天彻彻底底的想要和他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是一个人。
卧室内。
顾玉宁唇瓣红得发润，他没有低头，而是抬起头措地看着面前的楚亦，“哥……哥哥？”试探性问道。
“嗯。”很冷淡。
冷淡得让顾玉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面色微白，模样精致的少年站在原地不敢吭声，心中十分慌乱，有些措，却又不清楚自己该说什么。
于是就听楚亦平淡问道：“玉宁？你想去其他卧室中住吗？”
“……不、不想。”很违心的一句话，但顾玉宁素来呆木的大脑告诉他，这个回答会让楚亦满意。
“是吗？”楚亦不太相信。
站在顾玉宁身前的大少爷直直地看着他，“那玉宁证明给我看好不好？”
“怎、怎么……证明？”
楚亦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表情，生怕面上溢出一丝的笑意，他早就不生气了，可就是想逗一逗顾玉宁，哑声说：“这还用我教吗？”
“我……”
“嗯？玉宁不会证明？”楚亦朝前迈出一步。
顾玉宁大脑发懵，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知道楚亦想要做什么，只能绞尽脑汁地证明着，声音很轻，“哥、哥哥？我不会……搬走的……”说得很小声。
“然后呢？”
楚亦步步紧逼，“玉宁只说这些话吗？‘证明’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太糟糕了些。”嗓音压低，楚亦道：“不会的话，哥哥教你？”
“首先……”楚亦再度朝前走了一步。
顾玉宁身影踉跄，整个人颤抖着倒在了床上，“唔……”眼睛紧闭，而耳边楚亦的声音也在靠近，“首先，玉宁要说，‘小骚货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老公’。”
“！”全身浮起一层粉晕。
顾玉宁在害羞。
楚亦却没有因此放过他，双手将顾玉宁细白的手腕压在头顶，他低声缠绵道：“玉宁怎么不说话？这还只是第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