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玉宁对上了沈质的视线。
真的是父亲。
脸上伤痕已经完全消失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爸爸……”
他想问沈质怎么来了，可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了陆苏迁几天前在车上说的那句话，顾玉宁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眼睫发颤，血液的滚烫让他所适从。
顾玉宁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沈质看着他，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末世降临后就一直在忙碌着，如果不是因为陆苏迁将卧室中的监控连在了他的手机上的话，沈质可能撑不到这么晚回。
在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沈质都是看着顾玉宁如何跟陆苏迁做爱的。
也因为监控，沈质要比很多人更先知道顾玉宁骨子里的病态情绪。
但不管是少年的哪副模样，他都喜欢。
这是上位者对于自己恋人的包容。
早在他和顾玉宁做完爱的那天，沈质就默认了顾玉宁是他的恋人，可以怀孕、也可以软声叫着他“爸爸”的恋人。
对于陆苏迁后来的出现，沈质没有任何想法。
一开始或许是生气的，但也因为在外面见过了数的危险，最终默许了下来，毕竟娇气又漂亮的少年需要被人仔细的养着。
只凭借着这点，单沈质一人就法做到。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来了一个陆苏迁，还会有个许言之。
甚至，沈质还听说顾玉宁在被那个男人带跑后，玩起了枪，射杀了不少丧尸，也在他快被陆苏迁抓到时，敢将枪口对准自己，并按下扳机。
只差一点顾玉宁就会被子弹击中。
当时得知的沈质恨不得扔下那些一团糟的事务去见顾玉宁，将少年按在床上操到他哭着再也不敢玩枪。
“玉宁见到爸爸不高兴吗？”沈质抬眸问道，话中的每一句仿佛都充满了尽的冷意，偏生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顾玉宁这个疯子感到喜欢。
沈质是他最先看上的珍藏品。
顾玉宁想得到沈质手中的权利和他的身体，以及他的爱、所有全部的爱，为此甚至不惜想要怀上他的孩子，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顾玉宁遇到的人越多，心中对于沈质的欲望越是不断被隐藏了起来。
没有消失。
只是被隐藏了起来。
肤色苍白的少年满身孤僻，指尖又细又颤地抓紧被角，像是害怕般小声问道：“爸爸不怪我吗？”
“怪玉宁什么？”
沈质就这么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商务西装将他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勾着顾玉宁的心神，让少年将视线牢牢的放在他的身上。
顾玉宁：“怪我逃跑、将枪对准自己、和……和很多人做了爱。”
他像是在故意挑起沈质的情绪，可面上却又是忐忑的、不安的，连眼尾都红了起来，睫毛发抖。
他在害怕。
但又像是在激动。
“……”
沈质是个彻头彻尾的上位者，他看出了顾玉宁在做什么，也知道他内心中想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他不介意就此满足他，但今天，因为少年最后的那句话，沈质眸色发冷。
“玉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质站起身，手上的纸质资料随着他的动作散落，木质地板上全部都是白色的纸张，而男人却朝着顾玉宁靠近。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顾玉宁纤细的脖颈。
只要沈质稍稍一用力，顾玉宁就能瞬间停止呼吸，变成一具不会说话、也不会惹人生气的尸体，可惜沈质并不喜欢那样。
他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
而被他喜爱着的孩子也不应该再次承受那些要命的又恶心的痛苦。
顾玉宁就应该像个被造物主偏爱的宠儿一样，活得肆意又潇洒，哪怕他是病态又疯狂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要伤害自己。
沈质的手松松地握着，没有用力，“宝贝知道当爸爸的恋人需要做什么吗？”
顾玉宁看向他，眼中浮起一层雾气，眼尾彻底红了起来，他很弱，很娇弱，仿佛别人稍稍一碰，就会碎掉，“什么？”
是乖巧？
还是听话？
“不要打着任何‘快乐’的名义伤害自己。”沈质缓声说道。
从顾玉宁最初做得那些事情，以及近期的，沈质能够从他病态的本质清楚看出他自毁的苗头，甚至这点，就连顾玉宁自己可能都没有发觉。
因为从小时候一直延续到长大的欺凌，令顾玉宁习惯性的觉得自己会受伤、会疼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正常到了如同吃饭喝水般。
所以顾玉宁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以伤害自己为前提。
——不顾许言之的危险请他进到房间里；拿枪对准自己，并扣下扳机；在察觉到陆苏迁后，为了看男人彻底崩坏时的模样，同意了三人行；还有在最初觉醒异能时跟陆苏迁做爱。
桩桩件件都会伤害到顾玉宁。
可少年却偏偏纵容了那些会伤害自己的事情，只为了得到那一丝刺激的快感。
有病。
非常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