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恍惚间又像回到了过去的相处模式，乌敬突然觉得有些眼热，声音沙哑地应了声好。
削完苹果，乌敬又得寸进尺地想让李栗喂他，李栗自然不愿意，他将牙签插到苹果块上，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子：＂我要走了，还有人在楼下等我，我、你让你朋友喂吧。＂
乌敬一惊，下意识就伸手，艰难拽住了李栗的衣摆：＂李栗……＂
他想问李栗是谁在等他，可是话出口时又变成了哀求：＂原谅我，李栗。＂
李栗眨眨眼睛，叹气道：＂我早原谅你了。＂
其实前面把最后那根刺拔出来后，他才发现原来创口处的神经早就坏死了，论怎么提及，怎么回忆，都不疼不痒的。
好像真正的曙光就要降临了，此刻他平静地望着乌敬，早已没了恨意。
可是乌敬想要的却不是这种原谅。他依旧拉着李栗的衣服，不愿意松手。
“等我出院了，你回来继续跟我住好不好。我有的是钱，可以养你一辈子，你想住大房子，我给你买，你不想读书了我就带你全世界玩，就这样在一起，好不好？”
他眼角发红，说着自己过去嗤之以鼻的话：＂我早就认栽了，李栗。＂
“我爱你，回到我身边吧。”
长久的沉默过后，乌敬眼睁睁地看着李栗从自己的手中慢慢抽出了被攥皱的衣服。
“如果你早这么想该有多好。”
李栗轻声说，他看着乌敬稍稍亮起的眼睛，像升起了些希冀似的，于是又朝乌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已经太迟了呀，乌敬。＂
他不知道如何告诉乌敬，那天晚上他家的客厅好冷，自己缩在沙发上，也曾偷偷想过乌敬会不会突然跑出来，拉不下脸道歉也没关系，抱一抱自己就好了。
可是没有。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李栗没再去看乌敬的脸色，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真的要走啦，我现在喜欢的人还在楼下等我。”
只是想到乌敬毕竟为了自己差点搭上条性命，他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近人情，于是在打开门前又回头宽慰地对乌敬说：
“乌敬，我俩之间一开始就不合适，但是你瞧我都能走过这坎——你怎么会比我还迟钝呢？”
李栗下楼后，第一眼便看到住院楼前方小花园入口处的曲嘉烨，他正坐在长条石凳上听隔壁的小男孩讲话，那孩子穿着病号服，说话说得眉飞色舞，曲嘉烨显然没多少兴趣，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
那天从医院回家后，在曲嘉烨的盘问下，李栗终于老实交代了一直以来瞒着他的事，结果让曲嘉烨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但对着李栗半天说不出一句硬话。
李栗本以为这事在曲嘉烨那边就这样揭过了，结果当晚睡觉时迷迷糊糊摸上曲嘉烨的脸，竟摸了一手的湿润——曲嘉烨竟然愣是郁闷到失眠，就这么难过自责地瞅了李栗半宿。
最后还是李栗连声保证以后一定有难同享，曲嘉烨才作罢。
乌敬救了李栗，出于礼貌，李栗每天都要去探望人醒了没有。被那场车祸吓到的曲嘉烨自然不放心李栗一个人出行，结果把人送到楼下了，又不想见到那位过去捷足先登的，于是每天都自个儿呆楼下等李栗。
李栗走近时，便听到小男孩比划着说：＂这么大哦！但是它还没成年，我妈说以后它还会长到这么大——＂
＂什么东西能长这么大？＂他问。
听到李栗的声音，曲嘉烨一直没精打采的眼睛顿时熠熠地亮起来，他站起身子笑呵呵道：＂这小孩在跟我炫耀他妈给他买的狗呢。＂
他们和小男孩告别后并肩往外面走去，医院林荫道两旁的树木冒了点新芽。H市靠南，春天一般比其他城市要来得早些。
——冬天真的就快要过去了。
李栗用肩膀撞了撞曲嘉烨：＂你喜欢狗吗？＂
＂喜欢啊。＂曲嘉烨伸手就把他揽住了，两人紧紧挨着走，旁人看了，只当他们是对好兄弟。
曲嘉烨说：＂以前就想养了，家里总是我一个人住，怪寂寞的。＂
搭在李栗肩上的手垂在其胸前，话音刚落，曲嘉烨便感觉到手指尖被李栗轻轻地握住了。他弯了眼睛，甜滋滋地说：＂反正学业忙，一个人也照顾不了狗，所以想想就算啦。＂
李栗想了想，认真地说：＂那以后我们养狗吧。＂
曲嘉烨一愣，怕是自己听了，就有些忐忑地侧头看他：＂啊？＂
李栗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笑了：＂我说，以后我们就养狗。＂
曲嘉烨心脏一哆嗦，就像瞬间开满花似的，花簇在震荡后柔软地铺展开，一层接一层，层层叠叠地盛放了，塞满整个胸腔。
他突然有点想哭，于是说话间带了点鼻音：＂这可是你说的。＂
李栗一开始还笑着应他，结果等他们回到住处后，李栗又有些后悔了。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早上写的题目给曲嘉烨看，就被人抱着扑到了沙发上。
柔软的嘴唇欺压而上，舌头勾着自己唇齿间的津液，又湿漉漉地顺着下巴一路吻到脖颈，舔着凸起的喉结。
曲嘉烨亲着亲着就解开了李栗身前的扣子，要把人的衣服脱下。
＂不行，明天开学还有小测。＂李栗被撩拨起了情欲，手脚软得起不了反抗，只能欲哭泪地推他：＂不是说了要好好学习的吗。＂
虽然他笨，成绩和底洞似的填不出盼头，但一想到未来，李栗也开始渴望高考完至少能有书读，最好能和曲嘉烨去一个城市。
曲嘉烨脱了李栗的外套后直接把里头的毛衣推至他胸口上方，然后边含住那颤巍巍立起的乳头边哄他：＂就做一次嘛，栗子，我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