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那个知道她做过雇佣兵后气得打她屁股,她那时候身体上是个五岁的小朋友。
找机会她也得还回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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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飘窗垫上的迟樱怀里抱着一本相册,翻看聂桓这一世从小到大的照片。照片里不仅有三个聂桓的生活照,还出现了他父母和其他人,这次他的父亲是个白种人,母亲是亚裔,几年前这对夫妇因人为的车祸事故而去世了。
不知为何,父母这样的概念对他们来说慢慢变得虚,好像只是他们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工具一样。
她五十年前出生时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不知父母是谁;二十年前出生有意识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聂桓,后来才知道她的生母大出血身亡,而她的父亲,听说是在劳务公司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打她出生的两天后就被拉去做了一只重罪犯的替罪羊,只能在监狱度过余生。
对她来说,那个陪伴她二十年的聂桓侵占了父母的角色,并且模糊了父亲和丈夫的边界,即使她的心理年龄并不是小孩,他还是怕她失去她作为他爱人的身份认知,在她身体成长的各个阶段都不断地用言行提醒她,不要忘记她是他的女人,他们存在精神和肉体的互属关系。
像女儿奴一样对她千娇百宠,又对她的身体做只有丈夫才能做的事。
他深层次的那半人格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她和他在一起要想活得轻松,很多事情就不能细想,也不过问,就当给彼此一个体面。
最失败的莫过于她对他动心了这件事,她花了几十年去确认在上一世他死时自己内心的情感并不是一时兴起。
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她合上相簿放在一边,赤足踩上床,一脚把正在平躺安眠的聂桓给踩醒了。
他朦胧地睁眼,还来不及消化从小腿那传来的压痛感,下一秒就倒了个人在他身上,扑来满怀的馨香。
她趴在他胸膛,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你今天的午觉睡了好久。”
聂桓先揉了揉眼睛和太阳穴,看起来仍有疲惫,嗓音低哑:“有好久?”
“从一点到现在……三个小时了,我两点多醒的。”
他嗯了声,一手环住她的腰,另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目光温柔缱绻,“怎么不喊我呢,不是说好下午去打网球吗?”
“你看起来好累,是其他的身体那边有什么事吗?”她显出担忧的神色。
聂桓默了片刻,道:“是有点事,没关系,已经解决了。”
这时候,迟樱听见楼下的响动,该是另外的两个回来了,于是她想起身去接一下,但他牢牢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不用去,乖。”
哪天都没拦着,为何今天不让?
她执意前去,挣扎把他的胳膊掰开,自从学过一些体术后,面对他身体上的禁锢她再也不是束手策了。
聂桓见她灵活地推门而出,也下床追去。
还不到楼下,踩在楼梯的一节台阶,她就看见聂桓第二个身体正低头贴着墙壁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他西装上溅满了血。
“聂桓,过来。”她不再向下迈步,只出声唤道。
他停下脚步,抬头堪堪扬起一抹笑容,露出同样被血染红的脖颈和侧脸,对她说:“我身上好脏,我去洗洗。”
聂桓唯恐她嗅到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腥和人在死亡前后散发的各类污浊肮脏的气味,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
她闻到了会觉得讨厌的。
他的所有者向他继续施令:“我说,过来。”
迟樱的手被从后牵住,她回头见是那个从卧室出来的聂桓,他在两具身体里迅速地切换着意识,他向她乞求:“真的很脏,让那个身体自己去洗洗,然后再陪你玩好不好?”
“你受伤了没?”她问。
“没有。”原来她是担心他,好高兴。
迟樱轻轻撇开他的手,“你到那个身体里去。”
说罢她下了楼,快步撵上那个他拽住他的手掌,“我帮你洗——”
那股熟悉的死亡和杀戮的味道向她打了个招呼。
他叹了口气,可奈何地笑笑,干脆抱她的腿把她扛在肩上,恶狠狠地说:“这可是你说的,不把我洗干净今晚有你好受的。”
进到浴室,她被轻轻放下来。他在旁边脱衣服,她就给他放热水到浴缸里。
她见他还是有点不自然,于是一边抱他一边出言安慰,“这有什么的,我之前有一次出任务,我的子弹口径大,贴近打到敌人后他脑浆和脸上的碎片还崩到我眼睛里了。”
聂桓深吸一口气,说:“老婆,你真会安慰人。”
“你刚才那样,不会是怕我嫌弃你吧?”她一语中的。
他眼神闪烁,不做声,走到花洒下打开水龙头。
一双柔软的手从后绕到前面向上抚摸,她贴在他背上,踮脚努力让他听清自己的低语。
“还记得,我们上一世第一次做爱吗?”
比起救赎,她是蛊惑,推他更入深渊。
他的罪与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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