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然要给沈千夕一个说法。
然而,难的不是江晚离,而是江晚寻。
宾客散尽后,他着人泼醒了江晚留。
沈千夕嚅嗫着躲在沈千玦身后,江晚离立在堂下,而湿漉漉的江晚留则正哆哆嗦嗦地直跪在地。
说来,江晚留连父亲都不怕,却格外怯他这大哥!
“大哥……我真不记得给沈小姐送过帖子……若是我做的,我自然认打认罚!可我真没有……”
江晚离还在一遍遍地推敲复盘,并不搭话。
江晚寻却黑着脸,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这个不学术的混账!
他若进取,别人又怎么会算计到他头上?
平白连累了小妹!
“若不是二少爷相邀,那映梅怎么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你的房间?!”
沈千玦只知道护着沈千夕!
此刻倒叫二少爷了?
昨晚可还是大哥、二弟叫得欢呢!
江晚寻看向一直沉默在侧的江晚离。
小妹她……
竟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
可知,侯府日子如何……
江晚离感受到江晚寻的目光,抬眼与之对视。
他以为江晚寻看他,是在等他解释,便整理思绪开了口。
“大哥……搅了侄儿的百岁宴,还望勿怪!”
他微微屈膝做礼,江晚寻疼惜地轻轻摇头。
然而他这句话,倒叫沈千玦如受当头棒喝!
为了小侄儿的百岁宴,江晚离下了多少功夫……
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足不出户,昼夜不分地绣小老虎~
那手上十指,都戳成了筛子!
即便是真有算计,她又怎么会选在今日……
自己怎么一见千夕掉眼泪,脑子就乱了!
江晚离未见沈千玦脸色的变化,只继续分辩。
“论侯爷相信与否,今日我会到后花园去,是被初雪引路。
“这一点,相信很多人都能作证……除了府中家丁,还有退席宾客!”
他瞥了眼微微垂首的沈千玦,对他脸上的悔愧,视若睹。
“而且……”
他话音未落,抬手便举起一尊花瓶,砸向跪在地上打颤的江晚留!
众人一惊,江晚留也莫名其妙!
下意识地抬臂击碎,并闪身躲开了碎片。
毫发伤!
“姐!我都说了不是我……为何打我?”
他不解,江晚寻却勾了嘴角。
他的小妹,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江晚离拍着手上尘屑。
看向沈千玦和沈千夕。
“看……我这弟弟虽不学术——不爱读书,不屑功名;不喜戎马,不愿带兵……”
江晚留满头黑线……
自己,真就这么一是处吗?
“但,他好歹也是出身将门!自小便被押着习武的人……怎么会被一个手缚鸡之力的小丫鬟打晕?”
江晚离话音刚落,江晚留也做起了事后诸葛。
“对!!对……我也不知怎么了,席上也没喝几杯,为何会晕晕乎乎地发困!”
江晚离点点头,“是否被人用药,找个郎中,一探便知!”
沈千夕皱了眉头,这个江晚离……
何时竟这样缜密了?
也怪自己……临时起意,未做计划。
她思来想去,啜泣着……
“哥哥,不要查了……女子声誉最是紧要……今日被人撞见的,虽是映梅,但我做小姐的,也难免会被人议论……”
沈千玦也正有此意,可惜还不等他开口,却被江晚离抢了先。
“千夕小姐此话有理……映梅既毁了声名,二弟便理应负责!”
他转向上位的江晚寻,欠身行礼。
“大哥,父亲不在,长兄如父……二弟犯,恳请大哥代为善后,便迎映梅进门吧,做个通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