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动摇自己最终的信念，但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就表露出一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软弱。
——他确实已经做过不应该做的事情、未来或许还要为了最终的目的做出更多。
他是日本公安。而公安原本就是被普通民众所厌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群人。
——他有信心自己不会选择误的道路。但未来的一切都是不可知的。更糟糕的事情都已经做过……而人的底线总会一步一步地放低。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并不是个好人。”降谷零说，“柚木——你要知道这一点。”
“零君是我的恋人。”
然而柚木晃生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就这样跪坐在餐桌上，俯身用力地拥抱住降谷零：“零君在我心目中就是好人。哪怕是‘安室透’，那也不是你所愿意成为的样子。你所做的所有恶事都是为了更多的目的……我知道，零君在努力地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很抱歉，我甚至还在恋情中夹杂了逼迫你做这些事情的……选择。”
——场景卡确实可以被暂时存放，但这个暂存的期限并不太久。零散的数据流会本能地被他本人吸引，柚木晃生总要面对那些更糟糕的场景。
“但是——我是自愿的。”
他轻声说：“和你们做爱、和你们——在一些特定的场景下、特定的状态下做爱……”
他的脸上突然烧红：“甚至——被暂时地改变性别，被——”
在身体兼具了两种性别的时候，那样过分地打开、沉浸，彻底地被搅碎理智和神思……
“……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
他恳切地望着降谷零：“因为我喜欢你们。”
降谷零曾在安抚他时让柚木感受自己的心跳。
而现在，柚木晃生也抓住降谷零的手腕，让他的掌心贴合自己赤裸的胸膛。
“我的心跳很快——零君，我喜欢你、喜欢景光……我因为你们而会有反应。我知道刚才的角色扮演只是情趣，如果真的是陌生人，我会被吓到昏迷，但我在因为你们而情动。”
他轻柔地说：“柚木晃生是个又胆小又软弱的人。但——和你们在一起，我开始敢去面对那些我不敢想象的东西。”
——你们都非常了不起。
——所以，请不要为了这些事情而自责。
降谷零抬起头。
因为身高的关系，他寻常总要低头看柚木。但这会儿他站在地上，柚木跪在餐桌上。
低下头看着他的恋人赤身裸体，张口说出的是让他被彻底安抚下来的、温柔的言辞。
——他想要保护的。
——他所绝不会动摇的。
幼驯染走近，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看起来好像调整好了？”诸伏景光温和地说，“Zr最近、还遇到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甚至是情趣只做了一半的场面。
他们转换阵地到沙发，柚木就这样赤裸着身体蜷缩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中间，身上盖着一件外套。
“也不算什么大事。”降谷零平静地说，“只是终于以情报贩子的身份加入组织，总要交一点投名状。”
他原本不至于为此动摇。但三三两两的小事叠加在一起，他又总会在柚木宅放松精神。
柚木抓住他的手指：“零君，压力很大吧。景光也是——做这样的工作，哪怕是为了保护别人，对你们来说、伤害别人的性命也是很讨厌的事情。”
降谷零：“辜的人。”
诸伏景光：“哪怕是罪人，也应该送去监狱才是正确的选择。”
答案并不完全相同的幼驯染对视了一眼。
——然而在这方面更温柔的诸伏景光领的是狙击手的职责，反倒是降谷零未来并不会常需要亲手处决他人的性命。
柚木晃生眨了眨眼。
——他当然知道性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但主动勾引恋人对他来说总还是有点破廉耻的。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过去做的许多事情其实已经等同于勾引。对他来说，有些事情……他在做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在这方面的知识一片空白的柚木晃生，在更多的时候只是顺遂心意去说、去做。
……但现在，他朦胧地生出一点主动的意识。
——他想让他们释放压力。
——这种时候，能做的事情……
思维中，有什么东西朦胧地闪烁了一下。
羞耻的感觉蔓延上来，柚木晃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
“总之，零君和景光君其实——总在面对那些糟糕的事情。”
他找不出更恶劣的形容词。而诸伏景光为了他的说法笑了一声：“差不多？但我们自己做出了选择、也并不因为这个而后悔。所以柚木不用太担心我们。”
柚木晃生侧过身。
——要怎么勾引别人？
他对此一所知。
所以只能笨拙地，试图把自己或许能让别人最喜欢的一面露出来。
所以他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最后张嘴，主动把降谷零的手指含入口中。
降谷的呼吸一滞。
手指被纳入口腔，湿软的舌头如同取悦其他的什么那样温顺地舔舐着指关节。柚木一边这样做，一边以轻而软的声音说：“所以……零君和景光君、在这里——至少现在，今天晚上……要放松一下吗？”
——来做快乐的事情。
——让我取悦你们。
——至少在这个时候，我能帮到你们。
他仰起头，有点笨拙地学着萩原和降谷曾经做的那样眨了眨眼睛——这真是一个很拙劣的nk，但随后，柚木熟练地张开嘴，咬住了降谷长裤上的拉链。
“——柚木。”
呼唤着他的声音变得低哑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负面的情绪、而是因为被调动起来的欲望。
“不用这样。”柚木晃生听到诸伏景光在背后发出的同样有些喑哑的声音，“我和Zr……都能调节好自己，也并不是因为有压力才来找你——”
“但我想做。”柚木晃生认真地回答，“我想和零、和景光做快乐的事情。我想让你们开心……至少这里，你们可以放松下来。性原本就是释放压力的很好的方法，而我——”
他侧过身，同样抓住诸伏景光的手，带动他按住自己柔软的臀肉。
“——我喜欢零和景光。所以请不要觉得这只是压力的释放……这是，互相喜欢的人、在做恋人可以做的事情。”
他对着诸伏景光也眨了眨眼。
“——不是说，要……一起从这里、进来……抱我吗？”他的脸颊烧红，“景光和零的关系也很好、要试试看吗？我……上次已经尝试过，可以吃下去——研二和阵平都很喜——”
他的嘴唇被降谷零按住。
望着他的眼神中如柚木所希望的那样染上了欲望的颜色，降谷零的微笑带着点如猛兽的危险。
——赤裸的羊羔被按住手和脚，而猎人的牙齿咬住了动脉附近的位置。
“嘘，这种时候就不要提别人了。”
“既然是相互喜欢的人可以做的事情——柚木也同意了，那么——”
最后是幼驯染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
“——我们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