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抱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变得用力了一些。
柚木能感觉到自己几乎是死死地被锢在那条精壮有力的臂弯内，而插在他屁股里的那根肉棒突然跳动得更加厉害，几乎是抵着他最敏感的位置一寸一寸地研磨过去，让他手脚发麻、头脑发晕，张着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胡乱地抵出一截舌尖……然后被赤井秀一张口含住，细致而温柔地含在嘴里吮吸舔弄。
在唇舌交缠、气息交融的过程中，他模糊地听到一句低沉的承诺。
“啊。我会的。”
＊
柚木晃生最后也没记住自己射了多少次、而赤井又按着他花样繁多地、翻来覆去地肏了他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最后感觉从生理到心灵上都被被填满了，而赤井用手盖住他的眼皮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之后，他的腿不像是自己的了、屁股也不像是自己的了——皮肤透着刚洗干净后的感觉，微微泛红，而赤井秀一正在把沙发套从洗衣机里拿出来。
那3点在气氛中临时提升起来的好感度已经降下去了。然后之前的性事又提升了1点。现在对赤井好感度48的柚木晃生深深地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脸里，决心暂时做一只把脑袋插进沙地里的鸵鸟。
虽然没能计数，但身体食髓知味后的感觉还在。柚木晃生能感觉到自己其实……没伤到，但心灵上的那种复写感还笼罩着他。
就好像哪怕他这样普通地坐在椅子上，他也有种——身体里还插着一根跳动的、炙热的性器的感觉。
他仰起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最后艰难地挪了几步，去拿到自己家里随处可见的笔记本和笔，然后开始尽可能理智地分析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
……首先，他对旁人的好感度是存在临时性的部分的。
会有那么一部分友善只是因为环境和气氛而存在，但也会在这之后降回。
正常人不应该能这么清晰地分析、甚至量化出这部分的数据，但他可以做到。
——再然后。
在好感度的限定内……他会条件满足对方的所有需求。
柚木晃生不清楚赤井秀一以为这是他不常和旁人打交道而诞生的性格特质，但他知道这同样不正常。大部分人、如果在他的角度、他的状况下，更有可能地是选择拒绝，这是社交恐惧症本能的回避心理，但他——几乎像是本能地选择在权限内服从他人一样。
……“系统”曾经说他是一款18XBL黄油里的NPC。这……意味着他曾经是一段数据代码吗？而这种本能的服从性、甚至场景卡中强行被调到好感度100后他的全盘服从性质——是因为他曾经被设定为这样的存在吗？
柚木晃生以前也玩过游戏。他知道同一个游戏里的NPC会各有不同，但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为了玩家而存在的。
仔细地审视他自己的经历和性格，柚木不认为他在一款恋爱类游戏内会是能轻易被攻略的选项。
“系统”同样说他是这款游戏中人气排行第二名的角色。那——或许，他的人设就是很难涨好感度、但同样会在好感度涨上去之后给出丰厚回报的类型。
——这也解释了“游戏官方”为什么会在后续DLC中出他的更多场景卡。因为他的攻略推进太困难，所以他们更想要跳过那些麻烦的内容，直达主题。
柚木晃生闭了闭眼睛。
从赤井秀一的反馈来看，他的身体或许确实能给性爱中的另一方带来非常良好的感官。毫疑问，赤井是个有自制力、并且非常正直的人。但他在得到许可后……
柚木晃生咳嗽了一声，决定把“新上任的恋人好像饿狼”的描述从脑海中划去。
总之——如果用以往他自己玩过的RPG游戏做对比，那么他本人就像是一只很难找到，但打开后会有非常高的回报的宝箱。
而现在——那些四散的场景卡就像是通往这只宝箱的道路。柚木晃生不知道下一个捡到它们的是谁、而那个人又会在梦境中怎么对待他。
他其实是个很逆来顺受的人。
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确实很糟糕，但不在就不在了；学校时期被当成怪人孤立、甚至被关在柜子里……反正还能出来，那就所谓。
他习惯性地把自己眼前的一切生命都分成两类，而在过去，能真正进入他在意的圈子内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个人。
小时候对他表现得很温柔的保姆会因为工作更换而丢下他，长大后倾力培养、照顾他的导师也因为病痛的存在而撒手人寰。
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冷酷。他受过伤，于是不想再继续。大脑的逻辑为他规划出了最合理的选择他，他把自己困囿在孤岛之中。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会有人不断踏破他的自我防线圈，捕捉到那个试图躲在蚌壳中的、软弱的柚木晃生。他只能被迫接受他们的到来，一个、又一个……他不知道最后他会迎来多少个和赤井一样的“玩家”，但——他没有任何能用于反抗的手段。
＊
“想到什么了？”
终于收拾好沙发套的赤井秀一走近。
黑色长发的男人试探性地凑近，柚木晃生没有拒绝，于是赤井在柚木的嘴唇上留下一个简短的亲吻，然后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表情很严肃的样子。”
柚木晃生抬眼看向赤井。
“……在想好感度。”他回答，“总感觉我甚至能用数值量化它们、并确认自己的哪一部分是临时的，有些异常。”
赤井直起身体。
他抱着手臂，看上去在思考什么，然后很快下定了决心。
“——我之前考虑过要不要给你看。”他最后说，“但我想你也有权知道这件事。”
他把自己口袋里的智能手机掏出来、点亮，然后展示在柚木晃生眼前。
柚木：“……”
“啊。”
他发出一个单音节。
干净简洁的手机屏幕上仅有个位数的应用，大多透着一股干脆利落的风格，但其中最后那个橙黄色的、有个卡通Q版小人的应用图标显然不太一样。
“……这好像是个Q版的我。”柚木晃生迟疑着说。
“对。”赤井干脆地说，“我找别人确认过了，截图的情况下，他们看不到那个图标。这个应用或许只有我能看到——现在多了一个你。”
他点开应用，里面是卡通的图像，场景是个Q版的柚木晃生坐在Q版的餐厅椅子上，头顶冒着一个“…”的白色气泡。
“我看了一下，除开能看到你现在的状态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功能。”赤井冷静地说，“你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48。然后我的商城积分是3。成就栏提示为‘完成场景卡037。获得积分3’。”
柚木下意识地抬头扫了一眼。
“没有监视器。”赤井说，“我想你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柚木晃生安静了片刻，然后他“嗯”了一声：“这是在……你完成场景卡之后才出现的吗？”
“确切地说。”赤井纠正，“我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提示的内容是‘完成场景卡内容并开启攻略，已成功注册为玩家’。我想，这意味着如果有人完成了场景卡，这一切也同样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柚木晃生：“……”
他按了按额头：“商城积分是什么意思？”
赤井迟疑了片刻，还是在他面前点开了那个卡通气泡字体的商城标签。
“——这是——”
“对，积分可以兑换新的随机场景卡。”赤井有些微妙地说，“然后，还有其他的选择。”
柚木晃生低头看手机。这个所谓的商城空空荡荡，一共只有三项内容。
第一个选项是“一张随机场景卡”，显示需要的兑换积分为3。
第二个选项是“一段过去”，显示需要的兑换积分是20。
第三个选项是“未解锁”，显示需要的兑换积分是？？。
他试着伸手点了一下第二个选项，然后它跳出了信息描述。
“一段过去：十年前，一个男人受托独自前往美国调查一起杀人案件，而后就此杳音讯。目前的积分不足，法兑换。”
赤井秀一的手指在摩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拿出来的打火机。
“这指代的应该是我的父亲。”
柚木晃生抬起头。他发现这个看起来总是沉稳可靠、非常有自信的男人这会儿看起来过分沉默了。
“……看起来，你被卷入我的麻烦当中，也至少获得了一点机会？”
赤井看向他。
他清楚柚木晃生这么说代表着什么——这是一次机会，但如果完成场景卡才能获得积分——柚木晃生几乎是在明示，他愿意继续配合他完成场景卡上的任务、以帮助他了解到他所需要的真相。
而赤井长出一口气。
他伸手点了点柚木的额头。
“如果你不排斥，我倒是会很高兴。但场景卡未必都是你愿意接受的内容。”
他笑了一声，脸上重新浮现起沉稳的自信来。
“我要调查的事情，不需要超自然力量的帮助也可以自己做到。”
柚木晃生的心脏又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他的脸在发烧。于是他低下头，像是掩饰一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