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裴临海和卫柔大婚那次,规模都没有这次的满月酒办的大。
当天,裴临海穿着一身红色暗纹的西装,喜气洋洋的宣读了自己提前写好的遗书——
他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一分不少的全部给了这个出生刚刚满一个月的新生儿。
而站在他身边穿着红色旗袍的卫柔却有些不安,每当裴临海把孩子抱起来,她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两只手虚虚地伸出来。
像是要凭空接住自己的孩子。
裴临海笑她太小心翼翼,又脸上戴着笑,接受了宾客们的祝福。
“确实和我长得像,父子连心,这孩子一出生我就很喜欢他!”
“对对对,自己孩子,全部的财产给他怎么会心疼?”
他一副好父亲的做派,赢得了满堂喝彩。
裴珩和姜杳杳到的时候有些晚。
裴临海的遗书还没有收起来,见他到了,又专门让人传达了一遍给他听。
今天来这里参加满月酒的宾客们都是冲着裴珩,这会儿见裴珩没开口,自己也极有眼色的闭上嘴。
可是传闻中那位不苟言笑的裴先生,唇边却勾起一点笑意,
“父亲还真是心胸宽广,让人望尘莫及。”
裴临海觉得他说话奇怪,将遗书举了起来,
“我已经公证过了,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身材高大的男人环着怀中人的腰肢,浓黑剑眉玩味挑起,似笑非笑,
“你的儿子,我当然得答应。”
趁着人多,裴临海开始向他发难,“我给天赐的,是我的东西。但我们裴家名下那么多产业,你不能一个人继承,也有他的一半。”
“你不能仗着年龄大私吞了他的东西,你今天必须写合同,分一半给他!”
“天赐。”
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确实是上天赐给你的,好儿子。”
“合同在哪里?”
裴珩声音刚刚落下,裴临海就指挥人捧着合同地了过来。
面容清贵的男人动作优雅,低沉嗓音不急不缓,一条条的往下念。
他还没念完,大厅里的其他人却变了脸色。
这哪里是平分,这就是明晃晃的偏心!
明明裴家是裴珩一手推到高位,可是裴临海竟然恬不知耻地要求所有的东西都一人一半。
即使这个孩子,并没有为家里做任何贡献。
像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家庭,分家产要看能力要看手腕要看自己的话语权,一个已经退出集团中心的裴临海,竟然想要从裴珩手中,撕下这么大一块肉来。
数诧异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
但那道幽邃的嗓音在念完前几条之后,顿了顿,
“我已经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在裴临海紧张又期待的眼神中,裴珩将那份合同原原本本放在了鎏金托盘上,淡淡开口,
“但既然今天是弟弟的生日,我这个当哥哥的,还没有为小寿星庆祝。”
他抬了抬手指,跟着他身边的小助理手里捧着文件递了过去。
“这又是什么合同?”有人窃窃私语。
“我怎么看见了太和两个字?是那个太和医院吗?”
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轻飘飘响起,
“贺礼,不打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