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不受欢迎
佐里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两张纸，有条不紊地浏览着每一行文字，标出两份文件之间的匹配和不同之处。扎克坐在他旁边，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看着他工作，什么也没说。
尽管沉默压抑，气氛严肃，但那两张纸只是简单的名单。同学、老师、政府官员……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纸上列出了任何他们认为重要的人，哪怕是一点点重要的人。佐里安希望通过比较这两份名单，他们可以看到扎克的记忆中是否还有其他明显的漏洞。至于佐里安的记忆，这是不可能的，但佐里安并没有完全否认他自己的思想也被篡改了。
“这真的有必要吗?”扎克问他。“也许我只是忘了那个人?”
佐里安从那两张纸上抬起头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扎克。
“嘿，我只是说说而已!”扎克抗议道。“我的意思是，自从我被困在这个时间循环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他甚至在时间循环开始之前就被开除了。我必须特地去找他，我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如果我没理解的话，我们显然连彼此都不喜欢。”
“拜托。”佐里安嘲笑道。毫疑问，在佐里安的脑海里，扎克奇怪地记不起任何关于维耶斯·博拉诺瓦的事情，这是人为的。“我能理解你完全不去想那个混蛋。见鬼，我差不多就是自己干的。但是要完全忘记他的存在和关于他的一切?”
然而，如果扎克的话可信的话，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佐里安只能断定有人把扎克的脑子里所有与博拉诺瓦继承人有关的东西都洗掉了。
他不确定扎克为什么如此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尽管他确实有自己的怀疑……
佐里安花了一会儿时间继续他的配对任务，最终在扎克的名单上偶然发现了一个他不熟悉的名字。不过，这并不奇怪——扎克的名单比佐里安的长得多，因为另一个男孩比他更善于社交。
“这个叫iinKa的家伙是谁?”他问扎克。
扎克说:“在我们学院的头两年，他是另一个小组的学生。“我们过去有时会一起出去玩。你当时不太友好，所以你可能不记得他了。我认为你从来没有和其他团体混在一起，是吗?”
“没有。”佐里安承认。“那时候我总是很忙。我几乎不与自己的同学交流，更不用说那些我没有理由与之交谈的人了。尽管如此，当我在调查我们同学中潜在的红袍候选人时，我还是简要地看了一下其他小组。我不记得曾经见过什么伊林姆·卡姆。”
“嗯，我确实说过他是个学生，”扎克指出。“他没有通过认证考试，从学院退学了。”
这就解释得通了。他完全视那些没能升到三年级的人，认为他们关紧要。事实上，这也是他过维耶斯的原因。
佐里安说:“我们必须列出一个这样的人的名单，看看它是否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扫了一遍伊林下面的名字，他注意到不少其他学生团体的名字。“话虽如此，我还是注意到你认识不少我们班以外的学生……”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扎克打断了他的话。“你会指出，我可以按要求列出一半的年级同学，但却不记得我们班上的一个人。”
“然后呢?”Zrian刺激。“你对此有何反应?”
“你是对的。我就这样忘记了这个叫维耶斯的家伙，这肯定有点不正常。你现在高兴了吗?”扎克可奈何地说。
“是的。”佐里安点点头。“现在告诉我这个叫阿尼克莎·普拉沃斯基的女孩是谁……”
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他们慢慢地浏览着那两张名单，寻找任何奇怪的地方。好消息是，据佐里安所知，扎克的记忆中没有其他明显的漏洞。只有维耶斯似乎完全是一片空白。
“那么……你认为维耶斯就是红袍子吗?”扎克谨慎地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是吗?”佐里安说着，摘下眼镜，仔细看有没有灰尘。这主要是一种浪费时间的方式，让他思考自己想说什么。
“是的，”扎克慢吞吞地说，好像在跟一个白痴说话。“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回答呢?”
啊。那么不耐烦。
“有可能，”佐里安说。“但我不知道。我对这方面的一些事情有点困扰。”
“像什么?”扎克好奇地问。
“比如，维耶斯显然只把他自己从你的记忆中抹去了。”佐里安说。“这太……业余了。我对红袍有更多的期待。我的意思是，如果是我在做这样的事情，我就会把你对另外四五个学生的记忆抹掉，让你的记忆变得模糊一些。”
扎克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吗，佐里安，有时候我忍不住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红袍子。”
“不过，你看到我们俩在同一个房间里。”佐里安指出，完全不理会扎克的话。
“我已经知道红袍可以做模拟，所以这证明不了什么，”扎克说，双手交叉在胸前。
佐里安在心里记着要扎克教他如何施放模拟咒，因为扎克在时间循环中度过了几十年，不太可能从来没有学过这个咒语，而佐里安真的很想要这个咒语。然而，他们现在有更紧迫的问题，所以他不情愿地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第二件让我烦恼的事是，很难相信像维耶斯这样的人会是相对谨慎和耐心的红袍，”佐里安说，把话题拉回到维耶斯的话题上。“我是说，他在纪律听证会上发了脾气，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比你还冲动!”
“嘿……”扎克抗议道。
话又说回来，我们俩都和时间循环之前的那个人不太像了，不是吗?佐里安承认。
“有很多相似之处，”扎克说，摇着头表示不同意。“但我确实认为，在时间循环之前，他脾气暴躁证明不了什么。在时间循环之前，你的互动也相当令人不快，看看现在的你……”
这可能是对Zrian之前对Zah冲动的评论的报复。他觉得自己确实活该……
“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佐里安说。
“谁说维耶斯没有?”扎克问。“我相信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完全合理的。”
这倒是真的，佐里安承认。事实上，可能是时间循环的本质消除了维耶斯的大部分问题，让他冷静下来。就像佐里安自己一样。
“我想你是对的。”佐里安停了一会儿说。他摇了摇头，稍稍理清思路。“我认为，最终，Vyrs是不是红袍并不重要。你不记得他的事实意味着他是红袍不想让你接触的人，所以他自然很重要。我们得检查一下。”
“哦，这是毋庸置疑的，”扎克点点头。“不过这让我想知道……如果韦耶斯真的是红袍子，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会发现什么?”
佐里安说:“根据红袍离开时间循环的方法，我们预计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对手要么是像阿兰娜一样没有灵魂的尸体，要么是一个和我们周围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识的人。”
“为什么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扎克困惑地问。
“嗯，我一直在想红袍可以用什么方法骗过守护者，让他离开时间循环的现实世界，我意识到他可能只是要求把他的灵魂塞进他现实世界的身体里。”佐里安解释道。“对于像他这样的死灵法师来说，把他的旧灵魂从身体里赶出来，然后继续像往常一样生活，可能是相当微不足道的。”
“不过，《卫报会同意这么做吗?”扎克问。“它能做到吗?”它确实声称，如果一个人在现实世界中已经有了灵魂，它就必须转换灵魂。”
“显然，我没法给你任何答案。”佐里安生气地说。“我对死灵术和守护者的能力都不太了解，不能说这是否可能。这只是我一直在考虑的一个想法，仅此而已。”
有一段时间，他们不停地向对方抛出各种可能性。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疯狂的猜测，所以他们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毫意义的讨论。他们必须等到找到维耶斯之后才能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他们之间一阵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你确定不要我检查一下你的脑子吗?”过了一会儿，佐里安问道。
“什么?”扎克不解地问道，被佐里安的问题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秒钟后，当他终于处理好这个问题时，他的脸扭曲成一种恼怒的怒视。“没有。绝对不是。抱歉，但我的大脑已经被一个心灵法师扰乱了我不想再受另一个的摆布了。再说，有什么意义呢?我可能不像你那么精通心灵魔法，但即使是我也知道没有办法恢复被魔法抹去的记忆。我会让你白白地在我脑子里翻找。”
“嗯，确实，完全抹掉的记忆是法恢复的。”佐里安轻松地承认。“但为什么认为红袍完美地完成了洗脑呢?”我有一次看到他的心术在起作用，他想用它来对付我，但他不太擅长。很有可能他过了什么。”
“说到魔术，你对‘好’的定义非常扭曲，”扎克告诉他。“不是红袍子不好，是你做得太好了。答案仍然是否定的。”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能仍然受到魔法的影响呢?”Zrian问道。
扎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扎克提高嗓门问他。
“很难相信在之前的比赛中，你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提到过维耶斯，”佐里安叹了口气指出。“他不常被提及，但人们偶尔会谈论他。在过去几十年的某个时刻，你真的应该注意到，我们班上有一个人人人都认识，但你却不记得是谁。”
“嗯……后来我很少去上课……”扎克试了试。
“扎克，奇怪的是，你一直对维耶斯躲躲闪闪。”佐里安直截了当地对他说。“见鬼，不久前你又说你可能只是忘记了那个人。就好像那时候你还不清楚那个人是被故意从你的记忆中抹去的。我原以为你会对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感到兴奋，但你似乎真的很想把这一切都忘掉。”
“佐里安，你又把事情复杂化了。”扎克抱怨道。“请说白了。”
“很好。你可能受到某种强迫而不去关注维耶斯的话题，”佐里安说。如果有人强行向你指出这一点，也许过一会儿你就会把它忘掉。我们得看看明天你是否还记得这次谈话。”
“佐里安，别拿最后那部分开玩笑。”扎克警告他。
“换做是红袍子，我也会这么做。”佐里安耸耸肩说。“但我有一种感觉，你不必担心这个。如果红袍子都懒得更好地掩盖他的记忆抹去，那么他很可能也懒得做这么复杂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强迫人们放弃这个话题本身可能已经足够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关于维耶斯的记忆中有一个漏洞这么固执，你很可能会忽略它，最终把它从你的脑海中抹去。”
扎克压低声音嘶嘶地说了些什么，佐里安听不太清楚，但他很确定这是对红袍子的侮辱和咒骂。关于他的犬类血统和对男性生殖器的喜爱。不管怎样，扎克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在附近踱来踱去，自言自语。
如果佐里安完全诚实的话，他看上去情绪不稳，非常危险。这也不是扎克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佐里安突然想到，扎克在时间循环中度过的几十年，与他人互动的能力有限，对他的时间旅行者同伴来说，一定比他想象的要艰难。
那么，如果时间循环按计划进行，他在里面待了几百年，或者不管它应该持续多长时间，他的结局会有多糟糕?也许鬼蛇说对了什么……
最后，扎克停下脚步，沮丧地用手捋了捋头发，转向佐里安。
“我不敢相信我在做这件事，”他说。“我真的不能，但我似乎别选择。Zrian?”
“是吗?”佐里安好奇地问。扎克终于要让他看看自己的大脑了吗?也许，他想不出还有什么
“我想让你再带我去Xvi，”扎克说，脸上带着酸涩的表情。“我还是需要那些心灵魔法课的。”
“哦。”佐里安惊讶地眨着眼睛说。他没有想到这一点。“是的。当然。”
他不确定对这个结果是该感到高兴还是生气。这并不是他提出这个话题的目的，但至少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多乐趣。
-打破-
接下来的三天是相当令人沮丧的。好的一面是，扎克并没有在一段时间后忘记维耶斯，所以他可能受到的任何强迫都没有延续到那么远。不幸的是，好消息到此为止了。他们对维耶斯的搜寻毫进展。他们知道男孩的名字，他的长相和他的家在哪里，但他们仍然找不到他。最后扎克和佐里安用预言覆盖了整个城市，但他们还是找不到他。要么是维耶斯被关在严密的反占卜病房里，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西奥利亚城附近。
更糟糕的是，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任何事情，甚至连各个当局都不知道。佐里安通过询问学院官员(当他们拒绝给他答案时，他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在被开除后，维耶斯再也没有和学院联系过，尽管他应该来这里签署一些文件来敲定事情。学院给Vyrs的房子发了一条信息来抱怨，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警方方面，没有收到男孩死亡或失踪的报告，尽管他已经好几个星期没露面了。
他们甚至试图直接联系博拉诺瓦贵族府，看能否安排一次会面。遗憾的是，他们的代表让他们滚蛋。诚然，不是用这些话，他们实际上相当有礼貌，但他们仍然明确表示不想和他们说话。
总而言之，调查维耶斯比佐里安最初想象的要困难得多。然而，在这一点上，佐里安既不感到惊讶，也不感到特别失望。这个时间循环什么时候变得简单了?
尽管希望渺茫，佐里安还是决定向同学们打听一下维耶斯的情况，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些什么。至少，贝尼塞克肯定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名誉扫地的波拉诺瓦继承人的谣言，即使不知道这些谣言有多准确。
“你总算准时了一次，我明白了。”他走近教室时，阿科雅对他说。她在手里拿着的考勤表上记下了他的到来。这是一个积极的迹象。有什么事吗?”
佐里安本想指出他实际上早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决定不这么做。这次就让她为所欲为吧。
“其实我想跟你谈谈，”他说。
“我!?她睁大眼睛，怀疑地问。“呃，我是说，当然……你想谈什么?”
“维耶斯·博拉诺瓦。”佐里安说。
“他?她厌恶地问。他感到她感到一阵失望。“你真会挑话题，佐里安。”
“对不起，”他说，真的有点后悔。如果他从她身上得到的感觉有任何暗示的话，他可能给了她一点误的希望，他会约她出去之类的。这不是他的本意。“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对他有所了解，因为你是班级代表什么的。”
“说实话，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把他从我的脑海中抹去，”她说。“当我听说他被开除时，我简直法形容我有多高兴。”
“嗯，关于那个……你知道他在听证会上到底做了什么才被开除的吗?”Zrian问道。
“没有。没人知道，”阿科娅摇着头说。“我听到有人说他袭击了一名法官，但这可能是胡说八道。即使对维耶斯来说，这也有点太多了。”
尽管佐里安很不喜欢那家伙，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对于老师和其他对他有影响力的人，维耶斯通常会有所克制，所以他可能不会做出像攻击决定自己命运的法官这样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