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半小时的质询结束,镜头里的男人一直脸色深沉,直到他在听证大厅站起了身。直播中断了,全程看着直播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缓缓的呼了一口气,这才放下了一直捂着胸口的手。
“我要去找Davi。”她喃喃自语,“他太过分了,他们俩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的弟弟?”
她旁边的男人也看完了全程,靠在椅子上,眉目不动。
“阿白你让念念去——”女人又侧头说。
“这是季念必须要承受的。”男人说话,站了起来,语气平静,“这是对天意的考验,也是对他个人的考验。”
他又说了一次,语气很重,“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他必须证明他能为天意顶住一切压力。”
“——显而易见,这是属于共产主义阵营的公司,必须限制它在米国的使用。”
“把我们的工作还来!”
“拒绝洗脑!”
听证结束后,HRCSC根据听证内容讨论并很快提出了决议提交给国会。哪怕这项举措已经引起了广大游戏爱好者的反对——国会依然对天意开出了800亿美金的罚单,并要求天意在2年内必须完成入美设备和种花的分割。
艳阳高照。
黑色的车子缓缓从门外驶入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女人和几个孩子早已经翘首以盼。女人穿着黑白格子的裙子,身边是拍着手的孩子,婴儿车沉睡的婴儿,还有另外一个婴儿车里面踢着腿的孩子。
清水,柳条。
管家抱住了要扑过去的孩子,女人却先拿着柳条蘸了根水,轻轻往下车的男人身上撒了撒。男人背过身——眉目依旧冷峻。这是顶天立地的背影,是在几百人的诘问面前孤军奋战,他独自一人面对黑暗,自己就是唯一的光。
女人拿着柳条,把清水也撒在他黑色西装的背上。
然后他这才接过了要扑过来的孩子。把几个孩子都抱了抱,男人还特意扯了扯女儿可爱的小花裙子。
“念念你手怎么了?”
把这些物事都交给了管家,女人看见了他拳头上绑着的白布,一脸关切,“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男人动了动手腕,神色不动。
“回来之前我去了趟密西西比,把Davi打了一顿。”
回到卧室的时候,女人过来给他解着外套,男人又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声音平静。镜子里他身姿颀长,解着自己的纽扣,“我打了他四拳,”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英俊的脸——经过这场艰难的考验,他身上的气质一下子更沉稳收敛了很多。
“一拳价值两百亿美金。”他看着自己的脸,面表情。
“啊。”女人是知道他家背后的故事的——如今只是“啊”了一声。
是公事,是国事,也是他家的家事。千言万语在腹间,她拿着他的衣裳,却不知该说什么。
“刘部长也一直在关切这事,”
转身挂好了衣物,她又轻声道,“最近也还在找我问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助。他说只要你有任何需要——他随时可以安排几个部委和你会面。”
“不需要。”
男人动了动手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帮助就是最大的帮助。”
对等反制,舆论支援,他们可以做到。可是天意是个国际化的公司,游走两国之间惊险走位,并不想因此被打上任何政治标记。
xxx6年,天意在伊莎群岛注册了新公司,营运海外虚拟设备制造业务。
China+N。进入北美市场的设备,必须不能由种花制造。天意选择第二第三第四生产基地。猴子国阿三国摩西多喜极涕零。
天意新公司取名为FrvrUniDsign。种花译文“长至科技”,取“长路漫漫,虽远必至”之意。
简写为FUD。
有可靠消息称,季总听证回来,其实是执意是要给这个公司取名为“fkUDavi”的——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个Davi具体指向是谁,听证会上也有几名Davi,但是法考证;然而这样的取名实属随意,又说董事长季月白知道后,才指示改为FrvrUniDsign,虽然也把FUD是保留了下来。
此事就此翻篇。
流水的总统,铁打的听证。
所有的大佬都会经受的质询。
国际形势暗流涌动,时而抛起一朵浪花。此刻对于你我来说的生死大事,不过也只是大事下的一滴微不足道的水花而已罢了。
“羊群显然并不会因为你给了它们胡萝卜而感激,它们只会惧怕你手里的鞭子。”
巨大的城堡里,有人举着杯里的红酒说话,漂亮的绿眼睛毫感情。他面表情,只是英俊如同神袛的脸上好像还有些微微的青色,“谁鞭打它们,它们就认谁是主人。”
他摸了摸脸,漫不经心,“老四嘛,这些年挣太多,是时候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