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子时了,甘云应该早就歇下了吧?
甘宥又关上门,被冷风吹得脸生疼,可他盯着手里还拿着的装着药膏的玉罐子,怎么也不肯放弃。
玉罐子小小的一个,但是里面的药膏是非常难得的,今晚揉开了,明天就能消肿。
要是甘云今晚就能涂上这药膏,明天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而且,甘宥想到了什么,咽了咽口水,他就是好奇,甘云之前根本没给过正面的回答,他自己也不能妄下定义,猜甘云是不是阳痿。
脑袋里乱糟糟的想要是甘云真的阳痿,那他和方燕就还没同房……甘宥知道这是的,但他一想到甘云还没和方燕在一起过就特别欢喜,那股想要把甘云弄到手的欲望也就愈发强烈了。
甘宥给自己找了好几个非去不可的理由,最后换来换去的,还是送药膏最有说服力,他自己给自己洗脑,将小小的一罐药膏揣在怀里,一点也不心虚地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他完全忘记了,甘云作为甘府最金贵,最受宠的存在,屋子里怎么可能连一罐价值千金的药膏都没有?
甘云早就睡下了,他休息时不喜欢别人守在旁边伺候,所以卧房里没有留什么丫鬟伺候,只在外面留了一盏足够烧一整夜的蜡烛。
烛光微弱,只能将房间里的情况照个大概,让人看着就像是周围蒙了一层纱,凭添几分朦胧的美感,而这样的场景,往往会让人晕头转向,做出一些内心渴望而平日里又不会做出的事来。
甘宥利索地从后墙翻身进来,然后挑开黄昏时甘云倚靠的木窗,直接弯下腰,从这扇窗钻了进去。而他一进去后,那蜡烛的光便在墙上照出了他的影子。
他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里面有些湿热了,也点燃了一盏蜡烛,但光明显要比外面暗淡。
里房的结构非常简单,甘宥一眼就看见了拔步床,拔步床靠在墙边,原本四面的床在重重床帐下就只剩下一个进出口,床阶上放着一双整齐的靴子,白底玄身,上面还有绣娘绣的白云花纹。
这里就是非常潮热的,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地炉里散发出来,甘云身上药香味本来也浓,被这样一催发,空气里就像是布满了香甜的水珠,吸一口气,人中都是湿漉漉的。
甘宥这次完全是说来就来的想法,他盯着床帐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自己给自己描绘出了甘云躺着睡觉的模样,他闷头脱掉鞋袜和累赘的衣服,兴奋到手指都在发抖地撩开了一边的床帐。
重重纱被挑起的瞬间,药香浓郁地爆发,以打开的缝为中心点,呲溜地窜进了甘宥的鼻子里。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迷人的香味?甘宥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甘云正如他所想的安安静静地躺着,睡姿板正,脸上带着点俏红,睫毛也不安的颤抖起来。
甘宥用巧劲上了床,还好这拔步床做的大,他只要蜷缩起来,完全可以在床上找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这床软极了,脚压在上面都是会微微陷进去的程度,甘云一整天都在想事情,消耗了不少精力,再加上晚上那阵出的事今天睡得格外沉,他不是睡得好,而是意识沉重,半点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
甘宥伸出手,悄声息地摸进了被褥里。
这床也是有讲究的,在甘云上床前要用汤婆子煨烫一遍,等他上了床又要在周围堆上汤婆子,所以甘宥一伸进去就感觉到了热意,但是当他往里伸,摸到甘宥的腿边时,周围却又冷的像是没有遮被褥和汤婆子。
这是怎么回事?甘宥皱着眉,整只手臂和半边胸膛都伸了进去,那手就在摸见布料的周围转,不是他的觉,这床上暖呼呼的,可甘云周身却像是没有放汤婆子一样,冷的掉碴。
他身上,像是连正常的温度都没有。
甘宥表情严肃地收回手,挑着床帐,将它们都压的严严实实,保证外面一丝风都钻不进来,然后挑起被褥的一角,另一只手拿着汤婆子,直接掀开了一大半。
甘云的睡姿是仰躺着的,双腿并拢,手交叠地放在腹部,单薄的里衣也是用上好的蚕丝编制的,冬暖夏凉,就是微微有点透。
明明是雪白的颜色,穿在甘云身上却白里透粉,甘宥知道,那是甘云原本的肤色透出来了,一整个身体都是粉的,所以才能透出这么好看的颜色来。
他深呼吸几下,鼻翼都是张开的,在心里默念自己就是来上个药的,绝对不会做那些有的没的的坏事。
看啊,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在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