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乾发现他上司实在太难恭维,于是换了个话题,“大人,刚才那尊石佛是有问题吗?”
“应该吧。”
“那我们不管?”陈皓乾忍不住说,“不是说会有什么惊天大案吗?”
“石佛里有东西。”丁堰睁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东西?”陈皓乾疑惑,“有什么东西?不会是黄金吧?所以祈求财运才那么灵?”
“不知道,又不能砸佛像。”丁堰说,“除非你想试试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陈皓乾忙说:“我没想砸,没想砸。”
“关键点不在佛像。”丁堰看向窗外,表情不明,“你继续查你那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再报告我。”
“好。”陈皓乾又想起来个事儿,小心地问,“大人,你认识杨觉吗?”
“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陈皓乾心下疑惑,快速瞟了丁堰一眼,主动说:“他是我在警察局里的上司,现在已经是刑警队长了。”
“……”
“我跟你说,特搞笑,我队友说他钱包里放着张漂亮姑娘的照片,是他白月光,我拿来一看,结果居然是个男的。”
“……”
“大人,那男的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我上司说是他死去的队长呢。”
“……”
“大人,是不是你当年的功勋伟绩……”
丁堰终于开口打断他:“陈皓乾。”
“哎?”
“我们在人间走一趟,有些事没必要记得。”
“什么意思?”见他语气认真,陈皓乾连忙接话。
窗外的车流来往,整个车窗如同飞速倒退的风景画,所有人都在前进,可总有些东西没法一直伴随,于是它们就会被抛在后面、更后面。
过了许久,丁堰才慢慢地说:“因为最后只会剩我一个人记得。”
他说这句话时神色寂寥,有种经历了千年的孤独。也就是在这时,陈皓乾才清楚地感觉到,与年轻的脸庞相反,他的上司有一颗衰老的心。
可是,那黎双呢?
他想,她在你心里,为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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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一条小白狗跟着女孩进了家门,沙发上的女孩立刻蹿了起来,跳到了更远的沙发上。
“喂,你出一趟门,怎么还带条狗回来啊?拜托,我超害怕狗,你赶紧把它扔出去。”虞蝶抱紧沙发上的抱枕,做出一个随时预备攻击的姿势。如果她是一只猫的话,此时全身的毛应该都炸起来了。
黎双也是突然发现虞蝶有些像猫,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牵的小狗,心想,这难道就是猫狗之间水火不容吗?
“我不是让你搬出去。”黎双关上门,蹲下来摸了摸那只小白狗,淡淡地说,“没了红伞,估计他们很快能找到你。”
“还不都是你害的!”听着这话,虞蝶气愤地从沙发上弹起来,“那姓丁的花言巧语几句,就把我的红伞骗走了。黎双,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啊?”
黎双不理她,招呼着小狗,“条条,握爪。”
那只小狗乖乖地把爪子放到她手上,黎双点点头,回头对虞蝶说:“它很听话,不会欺负你的。”
虞蝶简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谁会被这么个小东西欺负啊……不是,你居然给这玩意取了名字?”
如果黎双没取名字,她还能偷偷把它丢出去,取了名字可就不好办了,如果丢出去黎双把她杀了怎么办。
黎双却说:“是它主人起的。”
虞蝶更加不敢置信,指指那条小白狗:“你偷狗啊?”
黎双摇摇头:“那个人死了。”
“死了?死的是谁啊,你还要把他的狗带回来照料。”虞蝶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
条条似乎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吐着舌头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她们。
“这是我欠她的。”黎双轻声说,接着又对虞蝶说,“虞蝶,随意更改他人命运,是会折损阴寿的。”
“这套说辞是丁堰教你的啊?”虞蝶翻了个白眼,“我亏欠的人多了去了,还不起就躲着。”
黎双顿了一会儿,似乎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但你真的得搬出去了,我估计毒蛇很快会找来。”
“我搬哪里去嘛,现在的海城变化太大了,我人生地不熟的。”虞蝶撇撇嘴。
“我帮你想想办法。”黎双想了想。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在这儿不也是孤家寡人?”虞蝶没好气地说。
“最近有个人求我帮忙。”黎双眨了眨眼,“我看看能不能卖他个顺水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