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门锁开了。
章玲玲面露喜色，想要按下把手，被缟羽阻止了，“还有一道。”
“什么？！”
可是后面的门从中间开始已经布满了裂纹，向下掉着渣皮。
又是一声巨响，一块木板带着风插入对面的墙上，将几根长卷发钉了进去。
满脸蠕动着黑液的人形诡异从门板漏的洞口向外挤，一点点掺着零碎的骨架流了出来。
“嗬……”
“咔哒。”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走！”
顾不得拉扯痛感的头皮，章玲玲急忙跟着踏入房间，将黑色污渍挡在门后。
“这里好像也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看着面前一地的血水和开合间吐着红色泡泡的箱子，章玲玲崩溃了。
“我们怎么跑到最终boss手里了！”
从盖子的缝隙中，她能看见里面凌乱散落的残肢，带着鲜红的皮肉，上下起伏着。
她们在呼吸。
这个念头让章玲玲头皮发麻，见血液向着她们扑过来，她转身，按下门把手，缟羽没有制止。
房门刚露出一条小的缝隙，屋内的红色血水就疯狂涌出，将在门边徘徊的黑色污渍包裹起来。
刚刚无比嚣张的黑色诡异剧烈地挣扎起来，从血水下不断凸起的鼓包能看出，它想要逃出去。
只是不知为什么，黑色诡异在血水面前毫无抵抗能力，每次突破一个小口向房间逃去，都会有更多的血水涌上来，将它遮起来。
就像猫咪玩弄老鼠一般，游刃有余。
一阵无声的尖叫过后，缟羽好像听到了细微的饱嗝声，血水从空无一物的走廊收回箱子内。
箱子起伏的幅度减缓，黑色诡异已经被吞噬了。
缟羽冲箱子点点头，道：“谢谢甜甜啦，姐姐先走了。”
一只蹭了一点油污的小手从盖子出伸出来，声音细细小小的，“姐姐再见。”
迷雾已经散去，老板娘应该还在楼上，柜台处只有门扇还随风晃动着。
“我们得救了？”章玲玲难以置信，她以为自己要葬身于此了。
“嗯哼。”缟羽耸耸肩，向楼梯走去。
章玲玲困惑道：“为什么你不害怕那个诡异呢？”
“嗯？为什么要怕呢？”缟羽转过头，自上而下注视着章玲玲的瞳孔。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被害的小女孩呀。”
她收回目光，继续向上走，“其实，我反而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消灭她呢？”
“如果只是担心社会稳定，对她进行评估监管就好了，受害者为什么要被消灭，而施害者却逍遥法外。”
“如果是为了系统的私欲，帮助它和背后不知道什么的东西从诡异身上获得能量，再分给玩家不知道多少比例的部分，不觉得很亏吗？”
说完这句话，缟羽跪在了厚实的地毯上，向下仰倒，脑内的尖鸣声和心口突然迸发出的疼痛令她陷入一片混沌。
【警告！警告！警告！】
【玩家疑似违背游戏规定，挑起反动事端！】
【给予中级惩戒！】
脑海中的电子音不再带有情感，气急败坏或是幸灾乐祸都没有。
只剩下冰冷的机械似尖鸣。
成了，昏迷前的一瞬间，缟羽扬起嘴角。
——
等到恢复意识，缟羽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浑身的肌肉散发着酸痛感。
墙上的洞还没到复原时间，能听到201房间内章玲玲和朱璇在对江硕输出什么。
江硕欲言又止，哑口无言。
【宿主居然说服了章玲玲】
系统又恢复了那种略带情感的电子音，不像之前惩戒那样的无情。
“真好啊，女孩子们，兴致勃勃地为我收服助理的事业出谋划策。”原来她俩是在缠着江硕搞这事，缟羽能想象到两人纠缠着江硕喋喋不休的画面，笑了起来。
【宿主这是利用了她人的善心和同情心】
“这怎么能是利用呢，明明是双赢。”缟羽强忍着疼痛掏出口袋里的计划表，在上面打了个勾，轻描淡写地反驳对系统的指责。
“她们获得了拯救可怜人的机遇，而我，得到了收留不被正常世界所容纳的他们的机会，还给他们提供工作的机会，所有存在都很满意，你在不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