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笑着说:“怎么了?孤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任雅书的脸腾地就红了,他有些无措道:“没有,太女姐姐,妳的脚怎么样了?上药了吗?还疼不疼?”
太女面不改色地撒谎:“上了,不疼了。过几天又能和雅书散步了。”
任雅书羞赧垂头:“太女姐姐又打趣我。”
任雅书知礼乖巧,又温声细语地关心,让太女极为受用。
说了几句,太女意有所指地问:“今日吓到妳没有?那虎尸——”
任雅书摇摇头:“怎会?那虎再凶猛,不还是被太女姐姐亲手猎杀了吗?”
太女眯眼,心中滑过一丝不满。
猛虎是撞树也好,是被箭射杀也罢,都不是她做的。任雅书一脸爱慕地看着自己,是看她皇太女?还是看那个卑贱的替身?
任雅书继续道:“雅书也不懂打猎,只知道虎若为患,是会吃人伤人的。太女姐姐今日猎虎,实乃为民除害,是件大功德呢!”
太女心里的不悦更深了,偏她不能打断任雅书的话,直言虎并非她本人杀死的,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任雅书说了一通虎患,最后总结:“太女姐姐是雅书心中的英豪呢!”
任雅书离开后,皇太女的表情顿时冷掉。
主子心情极为不好,当下人的自然要为主子分忧解难。
茉心想到那个令自家主子心情不好的家伙,上回曾拂了她的面子,乐得趁机上眼药。她说:“殿下,那替身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夜宴之时,她就敢跟婢子顶嘴。婢子看,她就是仗着生得有几分像您,有恃无恐呢!”
太女心中闪过杀意,她刚要说些什么,忽然气血上涌,剧烈咳嗽起来。
茉心大惊失色,慌得忙找药丸给太女服下。
可是太女咳得极狠,药丸才入口,就被咳了出来,急得她眼圈都红了。
茉心说殷夜熹的坏话,本意就是给她上眼药,让太女对她心生厌恶,给点惩罚。但若是因此把太女气出个好歹,她的脑袋也别想留到明天。
太女帐中兵荒马乱了半晚上,直到深夜,太女的病势才真正得到好转。
帝后为此忧心,避了睡着的太女,把茉心和萃心提来审问:“怎么回事?晚膳时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茉心哪里敢说是因为自己进言才将太女气成这般模样?只抹着泪哽咽道:“殿下听说那替身猎虎之事,心生向往,心潮澎湃,就,就……”
皇后垂泪:“吾儿好苦!”那替身他也见过几回,明明一般相貌,他的女儿缠绵病榻,汤药不断,那替身却健健康康,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他身为生父,怎么能不触动心弦。
皇帝脸上煞气遍布:“既然如此,就把那个替身砍了。”这个替身既然惹得她宝贝女儿生病,就别留了。至于今后若要用到替身怎么办,她就不信天下之大,再找不到另一个相貌身形相似的人!
殷夜熹被粗暴地押出营帐的时候,刚跟束阿英结束今天的拉弓练习。
她一身单薄里衣,额发皆湿,被人捂了嘴扭出帐子的时候,她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若反抗,一定会命丧当场,不过至少能拉一个垫背的。
若不反抗,难道就这么乖乖地任人宰割?
抓着她的人穿着的衣服她认得,并非太女密卫,也非看守替身院的外宫金兵卫,而是直属于皇帝的金甲卫。
她们态度严肃,动作粗鲁,不像是宣召她去做任务,倒像是要她去死。
皇帝要杀她,为什么?
双脚已经被拖离帐门,殷夜熹已经顾不得去想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