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的嗓子带着某种被满足后空虚的恹:“天寒地冻的,让人穿好衣服啊。”
称心眼中亮光黯了黯,默不作声地穿戴齐整,安静地转头往外走。
萃心往太女那望了一眼,太女并没有多做表示,正让茉心替她换床新的被褥。
萃心明白了太女的意思,三两步跟了出去。
等萃心回来时,太女已经卧在新换的被褥里睡下了,她就没进去。
茉心将太女刚才看的书收拾出来,走近正在倒茶的萃心。她得问问萃心是怎么处理的。
以往在东宫,大家有一套熟悉的流程,这是在外头,尸体可得藏好。
萃心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瞅着茶水都要溢到杯外了,被她一把拉住:“当心!”
萃心似是吓了一跳,道了声谢。
茉心轻声嗔她:“怎么魂不守舍的,我不去,妳就办不成事了?”
萃心尴尬一笑:“没,都处理完了。”
茉心问了尸体怎么藏的问题,萃心就答:“后头有处山坳,人咽了气才扔下去的。”
茉心疑惑:“怎不用化尸水?”
萃心遮掩地低头又倒了杯茶给她:“太女不是说,天寒地冻的,让人穿身衣服?我寻思着,是他伺候得好,太女让留具全尸。”
茉心微皱眉:“人多口杂,若是被人发现可怎么办?”
萃心:“……人已经丢下去了。我观察了,那里人迹罕至,皇家的围场,也没人随意进来,应当不会被发现。”
茉心勉强同意她的说法。
“行吧。咱们要记住,主子的声名就是一切,务必要维护好主子的形象。”
殷夜熹被获准出帐子,已经是数日后。
皇帝携“太女”捕云鹿归来,束阿英的任务完成,该轮到她上场了。
束阿英的身形一闪就进了帐内,身上又是泥又是草,眼中却闪着兴奋满足的光。
这回借用太女逐鹿的名头,她骑着太女的一匹高头大马,好生跑了一遭。到马行不了处,又在山林里攀爬了一大圈,全身上下的骨头都活动开了,非常舒服。
二人在帐内,边换衣服,边交换信息,以便殷夜熹了解情况,接得上趟。
殷夜熹才换好衣服,就被告知不必去了。她回转,束阿英已经脱了最后的衣服,正准备入沐浴。
非礼勿视。殷夜熹只瞄到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又马上想起什么,侧首问:“妳受伤了?”
束阿英不在意地应了声:“嗯。手臂被树枝刮了一下,不碍事。”
殷夜熹踟蹰了一下:“有人看到吗?”
束阿英也不太确定:“没有……吧?”
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来,大家都去看云鹿了,她身边又全是密卫,防着她接触她人,伤口又不大,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才对。
殷夜熹面色微凝。
别人可能不注意,但太女的相看对象就不好说了。
束阿英草草擦洗了一下,换了密卫的衣服,戴上怒面,准备去太女身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她。临走前殷夜熹唤住她,取了密卫给的那盒药替她敷上,包扎好。
束阿英有些别扭地别开眼,含含糊糊地说:“谢了。”
殷夜熹也不在意,只说:“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