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有哥笑着看他：“至于么？”

闻川摁了烟，拿碗去刷：“你不在家我连烟头都没有。”

“少买点颜料就有了。”

“那不行。”

慕有哥将烟盒扔在桌上：“我也很少抽了，这盒结束咱两都戒了吧，省钱。”

“好。”

忙完，闻川又去画画了。

慕有哥洗漱完，窝在被子里望着布帘外他微动的黑影：“小川……小川。”

“怎么了？”

“别画了，来睡觉。”

“马上。”

“我冷，”她两只脚来回蹭，冻得快要没知觉，“快点。”

“等会。”

……

慕有哥等睡着了，天蒙蒙亮，被闻川弄醒，一睁眼就看到他乱糟糟的头顶。她困得睁不开眼，手指软软地抓了抓他的头发：“你才睡啊？”

“嗯。”

“洗了没？”

“洗了。”

闻川伏在她身上，人往下钻，顺着身体亲下去。慕有哥把被子提了提，盖住他的头。

“闷。”

她闭眼任他捣鼓：“闷死你好了。”

闻川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从前他就成天废寝忘食地画，最近更是变本加厉，着魔一样。

慕有哥出趟门，她朋友的朋友开了家小摄影店，把她叫过去拍个宣传小视频，给的钱不多，但对于她目前的生活状态，皮毛也不能放。

慕有哥不是一眼让人惊艳的美女，多耐看也不至于，五官平平，算不上特别精致，眉间透着几分英气，眼睛不大，像桃花眼，又有些丹凤眼的意思，凉薄又妩媚，用一句俗话去形容，大概就是——眼里有故事。

娱乐圈最不缺美人，她这长相本就不出众，偏偏还不太上镜，再加上没钱、没手段、没资源、没人捧……于是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两年多也没混出点名堂来。

……

晚饭没吃饱，大半夜，慕有哥拉闻川出去吃夜宵，两人到小区外的大排档，开一瓶啤酒，点了几根素烧烤。

闻川低头缓慢地吃东西，眼睛却盯着盘里的烤面筋一动不动。

慕有哥拿起签儿敲了他一下：“怎么？面筋激发了你的创作欲？”

他对她笑了笑：“没有。”

“一个月不见，怎么不见你盯着我这么看。”她故意叹了口气，挑眉瞅向路边的梧桐树，“我还没有一团面好看。”

“你好看，”闻川拿起烤面筋递到她嘴边，“你吃。”

吃饱喝足，慕有哥抱着闻川的手臂往家走。

一条流浪猫在垃圾堆里找吃的，她放开男人，走过去想要摸摸它。

小猫一见有人，嗖地窜进草丛里。

慕有哥别了下嘴：“没劲。”

闻川把她拉起来：“回去吧。”

“嗯。”慕有哥抬起他粗糙的手，举在路灯下看，“给你买的手套呢？”

“忘带了。”

“都冻裂了，这么深的口子，不疼吗？”

“不疼。”

“你真是铁打的呀。护手霜记得抹，少沾冷水。”

“好。”

慕有哥掏出烟盒：“最后一根喽。”

“真不抽了？”

“我本来抽的就少，这包都买半个多月了。”她将烟盒投入垃圾桶内，“没意思。”

两人慢悠悠地晃回去，前方走来两个女孩，窃窃私语，时不时偷瞥向他两，直到从身边过去，女孩们的目光依旧流连。

慕有哥清楚，她们是在看他。

为什么呢？闻川模样太出众，平时走在路上，甭说是女的，便是男的有时也会多看几眼。尤其是最近几年，他似乎是完全长开了，越来越有型，越来越帅气。

“瞧瞧你这回头率。”

闻川沉默几秒：“是在看你。”

“明显在看你。”慕有哥故意叹了口气，“幸亏我下手的早，高中就把你给拿下了。”

他弯了下唇角，没有说话。

“说到高中，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慕有哥看向远方长柱上褪色的海报，“有时候还挺怀念那会儿的。”她将烟递给闻川，“你呢？……想什么呢？”她撞了他一下。

闻川回过神，把烟接过来吸了口：“不怀念。”

慕有哥静静看他几秒：“我说好的事。”

闻川低下眼，与她对视：“好的事，就是遇见你。”

“嘁，肉麻。”她夺回自己的烟，挪开视线。

“真的。”

“煽情，电视剧男主角都没你煽情。”

“是么？”

“是啊。”

一根便宜的香烟，你一口，我一口。

寒酸，却已心满意足。

“会说话了，比高中会说话多了。”慕有哥喃喃道：“那时候你无聊的很，虽然现在也很无聊。”

“有么？”

“非常有。”

“哪有？”

“哪里都有。”

……

慕有哥是个学霸，可她并不很爱学习。

高一末，因为搬家，她空降到椿禾中学，刚来半月，便成为风靡全校的神奇人物，倒不是因为成绩，也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在众人眼里她那格格不入的“奇装异服”。

慕有哥是个汉服控，尤爱唐装，可她的长相与气质并不适合走这个路线，甚至于打扮起来还有些奇怪。

那日，却还偏偏画了个酒晕妆。笑死半个禾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