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璞月、苏逸二人的婚宴如约而至。
正午冬璃得到特别的邀约,坐进了新娘子的屋内。
苏逸闺房内新添了几根未燃的红烛,和一道珍珠鸳鸯印屏风。苏逸一袭火红秀禾服、头顶凤冠霞帔,坐在案头的梳妆镜前,正打理着鬓发妆容。
穿戴整齐,苏逸觉得头上的金冠太沉。摘下凤冠,看到一旁打量自己的冬璃,她兀自出神,片刻后像想起什么。
苏逸从梳妆台抽屉里端来一个小匣,打开,从里边取出一个小玩意儿。
冬璃定睛一瞧,一个绣了金丝青鸾的香囊。
“喏,这个送给冬姑娘,今日见面小礼。我每日都备了些。”
苏姐姐居然会制香!
冬璃接过香囊嗅了嗅,仔细端详香囊上一只活灵活现的鸾鸟刺绣,她对其爱不释手。
“糯茧草?”
“正是。”
离新娘、郎君进酒还有段时间,家宴已经备好。冬璃出了闺阁,走到莺隐阁花团锦簇的庭间。
庭中人声喧杂,院落内共设了五张宴席。
冬璃聘为上客落座。她身前餐桌白布摆肘子、莲子、花生、鸡鸭鹅各色烹饪若干。
莺隐阁门帘大敞,门口家吏执掌炮仗,他们各个手提大红灯笼环绕在门口。待炮竹声渐稀至凐灭的时候,在座嘉宾多饮下正席酒。客人酒足饭饱后,拿来宴上的纤竹纸擦嘴。
冬璃不会喝酒。
身边人夸赞美酒的香醇,她只眼巴巴地望着。
苏逸踏入蹩脚花轿。梁璞月一身新郎官打扮,正面迎着轿子。
花童辇轿逛庭阶,展示一番。紧随而来是男女亲家各钟繁缛的礼节。而后,蹩脚花轿抬至正门厅堂,梁王母、丞相亲家围坐在厅堂内。
梁璞月牵起新娘苏氏,脚步轻盈地走下花轿,二人正对堂中,面上带着幸福柔和的笑。
主持进奉结婚誓词。
一拜天地:此情立天地之誓,永不枯竭,日月同鉴
二拜高堂:躬敬父母双亲生养之恩,祈愿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夫妻对拜 :一堂缔约,举案齐眉、白首不渝,不枉此生
以天为证,以地为媒。
三拜后,新郎揭开了苏氏的喜帕。新娘羞涩地低垂着眼眸,笑靥如花。肤白如凝脂,唇瓣绯如胭脂,眉间一点翠玉砂。
堂间人深情相视,饮下交杯酒,修来百年好合。
红绸四面飞舞,锣鼓喧天。礼炮绽出红色的碎屑,漫天的绯花落尽,庆宴在欢天喜地中散场,两个人同声誓约道: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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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家不愧是贵人家,”回来路上,冬璃手上拎两大包参宴贺礼。
桃枝与珑华二人围坐在贺礼旁,看冬璃三下五除二打开上边的绳结。
满满的吃食和一些丝绸玩物。桂花糕点、酥饼,捆上细绳用莲叶包好的蒸鸡,小孩子玩的拨浪鼓......
三个女孩平分了这些吃食和首饰,最后冬璃一脸坏笑地把拨浪鼓递给珑华,“把这个送给小川子,这个是专门留给他的。”
小珑一脸茫然。还是恭敬地遵照冬璃的话,接下拨浪鼓。
“初冬了......”冬璃呢喃自语。
窗棂落红乱撒,推开,萧瑟的风扑面而来,人散尽后,冬璃独自站在窗前思索,单薄的窗纸在秋风的激荡下飒然作响,凉意让冬璃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