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课还没有结束,韩秀儿绷着脸,高跟鞋在地上踩的啪啪作响。
“班里那么多人,属你最冲动!仗着自己拳头硬?”
申祁梗着脖子,看向走廊外的校园风景。桃树的枝干上冒出绿芽,偶尔有一两只麻雀在上面停歇。
“我在跟你说话!”韩秀儿一转头,就见申祁思绪早已云游天外,咬着牙提起他的耳朵大吼,“别以为你没事了!一万字检查!后天给我!!”
麻雀被惊吓,扑腾着翅膀飞走。
申祁从她的魔爪下救出自己的耳朵,吃痛的揉着。
“时间、地点、动机,一一给我列清楚了!”
“哦。”
韩秀儿睨他,“别不当回事,写不完等着被叫家长吧!”
“哦。”
韩秀儿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掌堵在申祁前面,“我不跟你废话,这节课还没完,我回去继续上课。你,去医务室,把脸上的伤处理干净。”
说罢,转身下楼。
申祁抚上鼻子和嘴旁的伤口,有些愣神地向医务室走去。
没两步,又停下来,回身。
他走的极慢,像老大爷散步般经过一个又一个班里,渗着血的伤口让他看起来不羁又带着妖艳的帅气。
有女生不自觉隔着窗户追随他的身影,直到他走过。
经过一班时,他与窗口处看风景的卷发男生对视。
哦,是舟河幕的那个朋友。
一眼扫去,定格在坐姿板正,认真做题的人。
申祁咂嘴,不爽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那书呆子有什么好的。
下课铃响,申祁插着兜从后门回到座位上。
韩秀儿收拾好教案,见他进来后眉头拧起,随即翻了个白眼走出三班。
懒得管这小子。
“祁哥,你怎么伤成这样!”
“还在流血!快去看看!”
三班人炸开了锅,纷纷聚在申祁旁边,七嘴八舌的问着。
林贝路放下笔,转过头看向申祁。
他的鼻子擦破了皮,嘴角处有一大片红,还渗着血。细看的话,眼尾处似乎也受了伤。深蓝色的校服看起来灰灰的,满是尘土。
打架了?
她蹙眉,见申祁似乎要向这边看来,急忙收回视线,继续做题。
陈可儿面无表情地起身,几步走到申祁旁边的桌子上坐下,嘲讽道:“还用问,逞英雄去了呗。”
申祁掀起眼皮看她。
在班里乱成一片时,有一个男生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面对全班人说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祁哥把早晨欺负路姐的那四个人打了一顿。”男生手脚并用地说道:“听说当时那几个人在上厕所,祁哥把他们闷在里面一阵毒打,你们真是没见他们那惨样,眼睛都要肿得看不见了。”
“真的?!祁哥威武!”
“真是替路姐出了口恶气!让他们再狂!”
“祁哥这也算是英雄救美,为爱挂彩啊!”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众人似乎忘了林贝路和申祁还在冷战中的事实,开着没有边际的玩笑。
陈可儿双手撑在桌上,一言不发,倒叫桌子的主人不知如何是好。
该怎么告诉陈姐,他的练习册被她压在屁股底下了。
林贝路听着身后的议论声,将眼前大题的最后一步写完,得出答案。
随后,扔下中性笔,起身走出三班。
有人注意到她离开,下意识看向申祁。
只见他手指在桌面叩响,眼中满是阴云,将不知是谁递来的盒装纸巾猛地砸到黑板上,“都tm给老子闭嘴!!!”
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嘴仿佛被上了封条,噤声。
三班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显得走廊外的吵闹声如洪钟。
“都回座位,马上打铃了。”赵泽宇打破宁静,在一旁缓和气氛,右眼像抽筋似的示意大家。
祁哥生气了,别惹他。
众人不敢停留,乖巧地回座位坐着。
谁都没想到,林贝路直到上课都没回来。
而申祁的脸色越来越黑,让人连余光都不敢靠近。
众人在内心抹汗。
本想趁机修补两人的友谊,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越来越糟。
路姐,快回来吧。
救救大家。
林贝路此时正奔波在校园内。
医务室位于综合楼,要从高三教学楼走过操场,绕过一条小道。
她推开医务室的门,对里面的医生说:“您好,请给我纱布和酒精,还有创可贴。谢谢!”
付钱后,医生问:“没看见你哪儿伤着了啊,我给你看看?”
“不用,谢谢!”林贝路提上袋子就走。
这节课是化学课,卷子上的题她还有没搞明白的,得快点回去。
跑过被阳光倾洒的青草地,操场旁的小喷泉溅出的水珠浸湿她的衣摆,有一条流浪小猫竖着尾巴窜过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