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玲珑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真的是你吗?小姐!”
“是我。”姜雁回微笑,“我回来了。玲珑,我爹呢?”
“相爷他、他在前院。”玲珑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她凑近了姜雁回的面颊,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满盛着她的身影,“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呜呜,这些日子玲珑都快担心死了。还有阿兰,我这就去告诉阿兰,她若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玲珑捧着托盘飞快地去寻阿兰。
姜雁回回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朝着前院走去,见到了她的父亲姜鸿远。
姜鸿远扶住她欲行礼的身躯:“雁回,大病初愈,不必多礼。”
姜雁回抬头,瞧见姜鸿远鬓边已悄然多了几根白发。她九岁丧母,这些年来,因为她亲事的耽搁,姜鸿远一直未能续弦。雁回遭雷劈之后,多日昏迷不醒,想起夫人去世时所托,姜鸿远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姜雁回泫然欲泣。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姜鸿远喃喃。
姜雁回将这些日子遭遇的一切细细与姜鸿远说了,包括她变成了一只猫如何辗转到了容迟的府上,又如何被容迟利用,险些丧命在他手中。
姜鸿远听完,震惊道:“世间竟有如此惊奇之事。”
“若非亲身遭遇,女儿说什么也不信。”
“摄政王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落到他的手中着实苦了雁回。”姜鸿远叹道。
姜雁回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当日在大恩寺中,容迟遭人刺杀,爹爹可有参与此事?”
姜鸿远一怔,摇头:“为父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为父虽与摄政王一向不和,但这等卑劣之事,断断是不会参与的。”
姜雁回松一口气。
容迟这厮太过可怕,若是她的爹爹也参与了此事,只怕到时局面难以收拾。
姜雁回与姜鸿远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出门了,门外,一丛树影之中立着一道英姿勃发的身影,正是她的侍女兼暗卫阿兰。
阿兰是姜雁回救回来的,这些年来,阿兰既当她是主,也当她是救命恩人,二人虽不是姐妹,关系却比姐妹还要亲。
阿兰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身形便滞住了,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姜雁回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晃了晃,唤道:“阿兰,我是雁回啊。”
阿兰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越收越紧。
姜雁回露出吃痛的表情,埋怨道:“阿兰,你把我的手握疼了。”
阿兰才如梦初醒,松开了她的手。
姜雁回笑眯眯的看着她,展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阿兰身形僵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虚虚将她抱了,低声道:“再也不会让你丢了。”
明月如钩,皎洁的清辉落满了窗棂,姜雁回坐在窗前的书桌边,手中拿着一支笔,蘸足了墨,在纸上落下一行字。直到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她的眉间又蹙了起来,忍不住将纸揉成了一团,重新铺开了一张。
玲珑拿着一把剪刀,剪了灯花。她垂眸看着满地的狼藉,心知肚明,小声问道:“小姐可是在给林公子写信?”
一下子被猜中了心事,姜雁回面色微红,落下的笔却是顿住了,一时纠结,不知如何开口。
玲珑道:“林公子是一介武人,不懂那些门门道道,小姐的心思最好当面与他明说,林公子为了小姐,不惜以命违抗君命,待小姐用情至深,小姐可要把握住。”
姜雁回抬眸,眼睛晶亮,似盛了明月的光华。她将手中的信再次揉成一团,对玲珑道:“明日你去一趟将军府,帮我约见林公子,就约在、约在城外的渡仙桥。”
“好,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话传达。”玲珑抽走她手中的笔,“如今心事已了,小姐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