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苏白芷并非贪慕虚荣之人,否则定会来找自己。这说明苏白芷心中对这洋人是有了些许倾慕之情的,并不是为了他的王子头衔!
苏白芷与帕米尔并不知晓贺憬琛心中已经酸得能够酿萝卜,旁若无人地交流了起来:“怎的,诺儿睡下了?”
“嗯,”帕米尔随口道,“空竹姐姐带着她呢。”
被酿在一旁的贺憬琛带着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怒意,道:“本王先走一步,二位自便。”
近几日,帕米尔的真诚也让苏白芷将其视为好友,于是待贺憬琛离开,苏白芷便简要地将自己即将启程前往瑞王府之事告诉了帕米尔。
其中自然省略了贺憬琛和当今天子唇枪舌战的片段。
“什么?”帕米尔非常震惊,“他这么可怕,你确定要在他眼皮底下讨生活?”
苏白芷叹了口气:“我自然想一直呆在倚香院,这里有我熟悉的姐妹们。但是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既然如今尚未有一个良策解决天下万民的失眠症问题,那便让我来试试吧。”
“这就是你方才不帮着我说话的原因吗?”帕米尔却忽地改了话题,转换的速度让苏白芷有些猝不及防。
苏白芷解释道:“嗯…他是摄政王,我又是周朝子民,我肯定忌惮他的呀。要是在你们的国家,啊不,就算在两国分界处,我肯定也替你说话的。如果在那里,摄政王算个锤子呀。”
帕米尔哈哈大笑,指着她说:“你这番说辞我很喜欢,将来你到西域来,我会以最高礼节招待你!”
在屋顶还没走的餮五:“…”
“之后一定去,如今还得先把失眠症的事情解决了,”苏白芷说,“背靠贺憬琛,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推行我的助眠技术,让这个技术尽早在周朝各地普及。”
“你务必小心,”帕米尔的眼眸中盛满担忧,“如若你在他府上,我就没法天天来找诺儿玩了。”
“是啊,”苏白芷也不免有些忧愁,“要她和玩伴分开,她肯定要伤心了。何况瑞王府也不比乐馆,如若闯祸了,或许不是我们母女能够承担的。”
帕米尔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跋扈飞扬,而是凝重道:“这些日子下来,我觉得她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很重的地位…”
苏白芷道:“是啊,她不都一直喊你哥哥吗,怎么,你要给她封个公主当当吗?”
“我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帕米尔莫名其妙看向苏白芷,“在我这个年纪,许多人都已成家膝下儿女环绕了。”
“啊?”苏白芷一个现代人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十七岁少年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女儿看待,“你把她当妹妹看待就好了,毕竟我年长你许多呢。”
帕米尔不情愿道:“也就虚长几岁嘛。”
苏白芷如今是二十岁出头,确实没比帕米尔大多少,她有些无奈:“怎么,想白捡个女儿啊。”
正因帕米尔心性单纯,所以她得以卸下包袱,与帕米尔随意地说笑。
“我一直想问,”帕米尔说,“苏诺的父亲是谁?为何让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地照顾女儿?”
“哦,他早就去世了。”苏白芷故作伤感地说。
瑞王府邸前半部为富丽堂皇的府邸,后半部连接着幽深秀丽的园林。府中花园以假山环抱,三面以大石累为山,山顶平台为全园最高点,站在平台之上便可俯瞰全园美景。
石桌上摆放着一盆花朵已然盛开带着明媚幽香的白色兰花,贺憬琛左手握剪,右手按枝,在朝阳下施施然为花朵剪枝。
按照贺憬琛的要求,餮五将两人的话原样复述给贺憬琛,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要是在你们的国家,啊不,就算在两国分界处,我肯定也替你说话的。如果在那里,摄政王算个锤子呀。”还有“哦,他早就去世了”。
餮五本是例行汇报,低着头看向地面,听着前方的主子没有什么动静,只有剪子开合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主子看似张狂,其实性格却理智得近乎寡淡,餮五早已习惯主子在听过回报后毫无反应,他本欲告退,抬起头的刹那却见贺憬琛带着笑,“咔”地一刀将开得浓烈的兰花剪落。旁人看不出来,但餮五却知道主子这是不高兴了。
白色的花瓣破碎飘落,在贺憬琛的衣服下摆驻留,贺憬琛放下花剪,懒洋洋道:“这么快就给孩子找了个爹,确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