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凡的话一出,夏正阳当场就气笑了,横眉冷对道:“埋在哪儿他自己说了算,我们这些小辈管不着。”
周知凡拄着龙头拐杖,穿着中山装,顶着满头银发,腰板却挺得笔直,“他和不念名不正言不顺的,放在一起难免叫人笑话了去,再说他有正经妻子,跟一个未过门的丫头较什么劲。”
苏雅琼在一边听着,脸色十分难看。
夏正阳道:“说起这个,周老也有正经妻子、正经女儿,跟一个私生女的情夫较什么劲?”
是的,情夫。在夏正阳的眼里,除了他母亲外,夏远的所有对象都是情妇,那他自然是情妇的情夫。
周知凡眼皮耷拉着,丝毫不为小辈的无礼生气,他面上毫无表情,只有一张嘴在张张合合:“人难免有糊涂的时候,这一条我也认了,但错误总不能一直延续下去,我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把这条路给掰直了。”
夏正阳对他也没个好脸色,当下就说,“等你们二人都到了下面去再好好掰扯吧!别来烦我们。”
周知凡带来的几个保镖当即就不干了,上前几步把夏正阳团团围住,一个个眼神如刀,像要吃人。
苏雅琼赶紧扑上去拽住自己儿子的胳膊,紧张道:“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周知凡摆摆手,让那些保镖退下去,自己却拄着龙头拐杖慢吞吞地站起来,“我今儿话放在这里,你们要真敢抱着那小子的骨头渣子去挖我女儿的坟,我立马叫人,怎么放进去的还给他怎么挖出来,一把火放进锅炉里面烧干净咯!”
他放完狠话就带着人走了,夏正阳冷眼看着他,一腔怒火熊熊燃起。
苏雅琼哭着道:“这都是什么事儿,造了什么孽啊!”
此时夏正阳真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立刻跑到夏远的病房把这个人的氧气管给拔了,人老了老了,还尽给后辈惹些怪麻烦。
第二天上班,他跟何曼说起这件事,也是引来了一阵唏嘘。
当时两个人正一起吃午饭——林若若调职去外地,夏正阳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缠着何曼一起吃饭,不过他们也没敢在食堂吃,担心被同事们看见影响不好。夏正阳把自己面前的两盘辣菜转到何曼跟前,怒气腾腾道:“就这样的老头子还过寿,过个屁,赶紧死了算了,我真是看他一眼都嫌脏!”
何曼吃了一口黑椒牛柳,被辣的眼泪横流,她赶紧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吐着舌头呼气道:“那他的寿宴你真不打算去了?”
夏正阳抽张纸巾递给她,没好气道:“不去,想想就心烦。”
何曼接过纸巾抹了抹被辣出来的眼泪,语气里含了些惋惜:“我听说这场宴会他还会邀请许多各行各业的大佬,是个结交人脉的好机会,不去的话可就错过了。”
夏正阳抿着唇看她,“就算错过这次我也会有其他机会的,你不要担心。”
何曼:“可是现在手里就有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我听说这次宴会期间会有许多房地产行业的大佬寻求合作伙伴,要是能从那些大鳄嘴里夺得一点吃食,正阳集团在业界的名声可就大不一样了。”
“我就算去了那些大佬也不会想跟我合作的。”夏正阳郁闷道:“你心里就只有合作,你根本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我因为周知凡很不开心,可你一点儿也没察觉。”
“哟,让我看看这是哪家的小狗在生气呀~”何曼笑眯眯地挠挠他的下巴,调侃的语气道:“我怎么没有顾及你,正是因为周知凡讨厌,我们才要利用他呢,把他当成我们的垫脚石不好嘛,给他添点儿堵不开心嘛。”
夏正阳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低头用犬齿轻轻磨了磨何曼的手指,撒娇道:“那你要陪我一起去!”
何曼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也笑出来了,她痛快答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