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栗芋到家了,王管家也没有回答栗芋的问题,只是让她自己去问。
不过,栗芋琢磨着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张婉清和张修齐是同父异母,估计他那两个哥哥弟弟也是一样的情况,而且看样子大家年纪相差不了几岁。
这就代表他爹和张修齐妈妈在一起时,外面还一堆小三小四,而且还给生了孩子,你说这关系能融洽吗。
真是奇葩,豪门不好混啊!
因为末世没什么娱乐活动,一般家庭为省点电费,晚上都是不开灯的,大部分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而栗芋因为心里记挂着张修齐,所以睡不着。想着起来看看自己这两天种的东西,结果一打开房间门就看到沙发上黑乎乎的一个人形,吓得栗芋差点没来个女高音。
“哎呦我滴妈呀,人要吓死了。”心都快跳出来的栗芋好不容易憋住没喊出来,等了好几秒才小声问话:“张修齐?是你吗?”
“嗯。”一声低不可闻的回答出现,如果不是房间够安静,恐怕栗芋都听不到这个字。
大半夜回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不开灯也不睡觉,完了,肯定有事。
栗芋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坐在他旁边,想看看他表情怎么样吧,黑乎乎的一团,眼睛鼻子在哪儿都看不清。
“张修齐,你咋不开灯也不睡觉啊?咋啦?今天吃饭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挺平和的一餐饭,他还跟我讨论了我们后续发展的问题。”
“那你……”
“栗芋……”
“嗯,我在,怎么了?”
“你说……我爸他到是怎样一个人啊?”
栗芋没有回话,张修齐也没等他回话,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爸他有好多儿女,而且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大哥张斯年,二姐张婉清,我排第三,第四是张承泽,第五是我妈生的妹妹,第六就是张婉清的妹妹张婉月,听妈妈说底下应该还有几个小的,但还没救回来,但是这仅仅是我知道,还有很多不知道说实话,我都不清楚还有多少。”
哇靠,听到这儿栗芋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娃是不是太多了点?
“我知道人是很复杂的动物,而我妈和他本来也是商业联姻,所以我没想过他会多爱我们,但你起码要有道德吧,在和我妈婚姻存续期间在外面乱搞就不说了,生一堆非婚生子,还抱来家里。”
“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吧?因为我妹妹死了,我爸带她去游乐园玩的时候他们一起被绑架了,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等我回家时,就只看到了我妹妹的遗体。”
“我觉得都是他的错,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妹妹死后的第二天,他就跑出去出差了,我不明白,你自己的女儿死了,你不伤心难过,不准备后事,你跑出去工作?这种人你觉得他有心吗?”
张修齐说到这停顿了几秒,栗芋想想开口问道:“所以……你恨他?你觉得他不配做父亲,不配结婚?”
“我不知道,因为他作为一个父亲,其实也算尽职尽责了,每个月都会抽空出来陪小孩,会给小孩们讲做人做事的道理,对于我们这些小孩之间的矛盾摩擦也从来没有偏心过,而且小孩们提的不过分的要求他也会满足,像我妹妹她获得钢琴大赛后想要的奖励是爸爸陪她去游乐园玩。”
说到这儿,他沉默了几秒。
“而我妈,我问过她后不后悔嫁给我爸,她的回答是不后悔,因为她的家庭注定了她的婚姻会是商业联姻,而嫁给我爸,除了爱情,其他什么都有,甚至最开始嫁给我爸时,他们也是幸福了两年的,直到张承泽被爸爸带回来。”
“栗芋,你觉得我应该讨厌他吗?”
栗芋叹气,心里有些难受,脑袋乱乱的理不出思绪。
“张修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富贵家庭都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我觉得你们这种状态……不对。像我爸爸他教我为人处世,是为了保护我,不希望我去外面碰壁、受伤害了再自己知道这些,而张叔叔,他好像有种别人说他作为父亲应该这么做,所以才去做的感觉。”
张修齐沉默良久:“其实我也感觉的出来一点,他对所有小孩一视同仁、没有偏心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多么公平,是因为他那个都不爱,所以才公平。他对我妈和外面的女人不同,是因为我妈是他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否则我妈的待遇肯定也和外面的小三小四一样,喜欢时给钱,怀孕了给钱,不喜欢了给分手费再找下一个,可能他从来都没爱过谁,他只爱他自己。”
栗芋沉默,本来她也不好过多的评价别人的父亲,更何况是当着他的面,刚刚那一句已经是极限了。
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最后只能干巴巴的安慰:“至少你还有阿姨啊,她是真心爱你的,而且她还活着。”
张修齐一愣,立马想起了栗芋的父母大概率全都变丧尸的事,有些慌张的转头想安慰:“你别难过,我不是有意想说这个的,我……”
栗芋失笑:“你慌什么啊?是我自己提起的,又不是你说的,放心吧,虽然我现在还是很难过,但也没那么难过了,想来如果我爸妈知道,他们也是不愿意看我伤心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悲伤的氛围倒是消散了不少,张修齐看了一眼腕表:“这么晚了,还要起来安慰我,辛苦你了,快去睡吧,我等会也洗洗睡去了。”